草根民主論壇

仇恨源於争夺,幸福起於分享,公正是秩序的基础。 人类文明的进步来源於对公正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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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7, 2006

左翼自由主义者与右翼自由主义者之间的交流

——杜建国与ZY先生的通信
一位自由主义者朋友ZY先生看到我的《告法国工人阶级和学生书》后,来信谈了一下他自己的看法,加上我的回复,前后共两组通信。我们谈到了许多问题,或可供大家参考一二。思想自由、政治自由等等,也是我一向所坚持的,单纯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自称为自由主义者也未尝不可。在自由主义诸流派当中,以我之见,哈耶克是资本或财产至上自由主义者,我则是革命民主共产自由主义者。在给这两组通信加标题时,为方便交流故,我权且称自己为左翼自由主义者,称ZY先生为右翼自由主义者,或有不妥,但无论如何,我是要比ZY先生偏左一些的。
杜建国
03/05/2006

第一组
ZY先生的来信
杜建国兄:
来信收到,我记不清乱码部分当时写的是些什幺了,重新补了一些。这只是一时的感想,供你参考的。
第一,我真诚的希望中国出现左翼力量,但我心中的左翼,是在承认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前提下的左翼,如法国社会民主主义,社会党。这样的左翼与右翼是一对相反相成的约束力量,这是民主政治下的两翼,而不是马列主义型的阶级革命党。
第二,你对法国的情况不熟悉,马列主义式的工人运动在法国和欧洲根本没有市场。工人暴动,以劳工委员会来控制全国生产资源的提法,法国人听到会大吃一惊的,甚至会感到可笑。法国工人反对资本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喜欢传统的马列无产阶级专政制度。因为在这样的制度下,工人代表、委员们会成为新的特权阶级,真正的工人得不到什幺好处。而且,根本不现实。体力工人的数量,在法国人口中所占比例并不多,绝大多数是中产阶级,绝大多数人也是私有财产的持有人,他们接受不了别人来抢他们的财产的。工人为自己的权利斗争是正当的,但走的是和平的方式,在民主法治的制度框架下,他们以武力形式剥夺其它人的财产权是不可思议的。
第三,凡事皆有利弊,欧洲的问题,是社会主义过度的问题,不是资本主义过度的问题。高额的税收支撑下的转移支付福利政策,政府对自由竞争的过多干预,使欧洲经济停滞不前,使投资流出欧洲,再这样下次,欧洲就在平均主义的压力下完蛋。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法国和德国的右翼得以上台,这是民众投票的选择,不是强制出来的。这与中国完全不同,中国是在许多领域有过多的野蛮的封建资本主义因素,没有达到成熟资本主义社会的层次,社会主义福利就更谈不上了。
第四,欧洲左右翼的差别,是税收和福利的差别,没有你们想象的那幺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化。它们之间的斗争,是争取选票的和平斗争,不是武装斗争。
第五,中国有官民矛盾和阶级矛盾,但前者更为本质。劳资矛盾有,但在目前仍是次要矛盾。唯有在民主政治下,劳资矛盾才会上升为主要矛盾。中国经济层面的不平等,根子在政治权力的不平等上。
第六,欧洲处于夹击之中,美国式自由竞争的活力使美国占了科技的高端,而中国式野蛮封建资本主义造成的低价竞争,使中国抢了低端,欧洲高不成低不就,非被美国和中国压偏不可。欧洲完了,再这幺乱下去,更是完蛋的路。
第七、中华民族百年来多灾多难,唯有市场经济和民主法治能将中国带入富强。我并不否认马列主义追求公正社会的动机,我也不否认马列主义对中国国家独立的贡献,但我否认它管理常态社会的方法。少数代表或委员控制了社会资源,造成了以权力为基础的巨大的不平等,这一点是左翼的朋友们常常忽视的。阶级斗争与生产力发展的关系,是马克思着力论证的。发展生产力,是合法性的根本来源,这是马克思的核心前提。他批判资本主义,是认为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和社会大生产的协作是矛盾的,资本主义解决不了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资本主义的所有制结构妨碍了生产力的发展。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设想,是为了更好的社会化大生产的协作。但实践下来,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弊病,正好在于毁灭了个人在竞争中的自由选择和自由创造性,而这才是生产力的根本。资本主义最后战胜马列式社会主义,正在于生产力的优势。
ZY
4/2006
杜建国的回复
ZY兄:
拖至今日,才作回复,乞兄见谅了。窃以为愚见虽非超凡脱俗,然亦怪诞偏执,与主流颇有不同;且弟平素又慵懒异常,拙于动笔,是故愚见常不为人所察而屡遭误解。今蒙兄赐教,则不敢怠慢;更兼兄所赐教者,涉及甚广,若草草回复,恐难令兄满意,故详陈陋见,一一作答。还望兄不厌其烦,耐心指教。
一、弟并非“只反资不反官”
观兄书,窃以为兄对弟亦有所误解。兄以为弟拥戴“传统的马列无产阶级专政制度”,“以权力为基础的巨大的不平等,这一点是左翼的朋友们常常忽视的”,而弟与他们一样忽视“官民矛盾” 和“以权力为基础的巨大的不平等”。如此一来,在兄眼中弟与那些“只反资不反官”的新老左派们就没有区别了。其实不然,弟是坚决反对这一切的,对这一切可谓是深恶痛绝之,在反官这一点上弟与兄并无区别。另外,兄所谓的“传统的马列无产阶级专政制度”——即现实中的社会主义,以弟之见,并非马列所主张(原因另谈),并非无产阶级之专政,更应该被称作斯大林主义专政(中国之),或斯大林主义的官僚统治、官僚专政,以下弟皆以斯大林主义或官僚统治代替之。
反官,反对权力支配社会,不管这官或权力是国王贵族还是皇帝青天大老爷还是党国官僚——今日信中若不另外说明即指斯大林主义官僚,这是弟与兄所共同坚持的底线,在这一方面,弟与兄并无二致,都力倡自由民主,都可以说是自由主义者。
问题在于,以什么来代替官?什么样的制度才能真正地保障自由民主?
二、非官即资、非资即官的两难选择
非官即资,非资即官,非此即彼,撒切尔氏曰“没有别的选择!”长期以来,反资拥官者曰“我们不是好东西,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反官拥资者曰“我们是婊子,你们也不配立牌坊”。左右之争,大抵如此。近几十年来,民众对党外无党、党内无派、以党治国的官僚专政深恶痛绝,反观另一阵营,倒是敢有屎就屙、有屁就放,强似在斯大林那厮们手下受气,岂不快活?如黄继苏所言“人民看明白了社会主义不仅要在实践中制造新阶级,而且还不打算在观念上承认新阶级;自己被剥夺不算,还要被愚弄。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觉得一丝不挂的资本主义要比三点式的社会主义痛快实在。”因此,近三十年来,或者说近五十年(苏共二十大)来,反官拥资成为主流。弟以为兄也是持此论者。
非官即资,非资即官。然中国之国情又别有一番不同,今日可谓是亦官亦资,官资联姻,共度蜜月,这可以算是对撒切尔氏的补充,也可以说是一变种而已。
三、新的选择——反资灭官、官资皆反
然弟以为,官固然可恨,但是舍官趋资,以资代官,无异于投水避火,实非良策。弟想跳出“非官即资、非资即官”的两难选择。新选择何者?其实很简单,即反官又反资、反资又反官是也,反资灭官、扫资除官是也,官资皆反是也。具体内容:
1、自然先要剥夺资本家之财产,但要实行真正的公有制而非斯大林体制;这就进一步要求:
2、实行彻底的民主,不仅要保留资本主义的议会政治民主,还要将民主扩展到经济领域,还要将民主由单纯的间接民主补充以直接民主。在中央领域,经济计划由劳动者民主地讨论决定,即资源配置的顺序由劳动者——消费者自己民主地做出决定,而不是由资本家或官僚背着我们决定,这就需要劳动者能够在不同的党派当中进行选择,多党制是必然的——不要忘了,十月革命初期苏俄实行的就是多党制而非一党制(见拙文——《论俄国革命——从兴起、蜕化到垮台》);在基层,工人管理工厂,同时充当管理者与被管理者,而不再是资本家或官僚任意驱使的奴隶。
3、既然资源配置的顺序由劳动者——消费者资即民主的决定,那么人类的基本需求——衣食住行、教育、医疗等自然将首先得到满足,这将迅速地导致这些基本需求实现免费分配(今日西方早已具备了施行的物质基础,只是缺乏制度基础),各取所需从而成为可能——与通常人们想象的不同,基本需求将趋于饱和而不是无限度膨胀,货币或市场将从这些领域退出,不平等也将不在这些领域存在,几千年以来人类需求所遭受的金钱专制或市场专制从此结束。
4、这一制度必须扩展到全球范围。
真正的公有制、彻底的直接的全面的民主(陈燕谷先生尝有“全面民主”一说)、计划、平等——这一切其实都是互为因果不可分割的,都不可单独地存在,这大致就是我所主张的反官又反资、反资又反官的新社会的主要内容(具体设想参阅曼德尔:《权力与货币——马克思主义的官僚理论》第五章“自治、丰裕和官僚的消失”;《为社会主义计划辩护》,《现代国外经济学论文选》第十五辑,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
四、为反资灭官、官资皆反的新选择辩
弟以为,弟之设想与斯大林那一套应该有本质区别。但是,今天人们都普遍相信,资本主义私有制——所谓的自由市场经济——的存在是言论自由和政治自由的前提,只要资本主义不复存在了,言论自由和政治自由必然会随之消失,必然导致斯大林主义官僚统治,必然是“通往奴役之路”。
通常人们认为,计划经济自然意味着集中,集中就是反自由反民主,必然导致官僚化——所谓大思想家哈耶克也从来没有提供比这几句话更丰富更深刻的论据。其实不然,关键看这个集中是如何形成或如何产生的。若是像斯大林主义那样,单纯地自上而下的集中,那么集中自然就是集权,自然就是官僚化;但是,集中若是自下而上的民主地产生和形成,那么此时的集中就非但不是官僚专制,而是民意的体现,就是自由的体现。集中的对立面是分散,专制的对立面是民主。民主的计划经济非但不会压制自由民主,反而是扩大了享受自由民主的领域。其实,民主的对立面不是集中,集中的对立面并不是民主,集中的对立面是分散,民主的对立面是专制,民主和专制的最终结果都是集中,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集中,这是长期以来人们对民主和集中的一大误解。
计划非但不排斥自由民主,反而必须与自由民主以及平等结合起来,才能将计划制定者与承受者——消费者合而为一,才能了解消费者的需求,才能获得信息,才能获得动力,才能健康运行、充满活力。非此不足以摆脱资本和官僚的奴役,不足以保障彻底的自由民主,弟以为。
新选择就算理论上说得过去,可大家可能还会继续有疑问,难道苏联的实践不正是证明了“计划经济自然意味着集中,集中就是反自由反民主,必然导致官僚化”的结论吗?其实这种观点不仅在理论上讲不通,与实际历史经验相比更是无稽之谈。拙文《论俄国革命——从兴起、蜕化到垮台》第九节中讲道:
“这种概括毫无历史根据可言,根本就不能在因果之间用具体的历史事实连接起来,这与官僚统治的形成过程根本就不相符合。如前所述,官僚统治取代苏维埃民主,首先是由于政治原因,即工人阶级力量的衰落,而这又是由于革命的孤立造成的,只要避免这些前提出现,那么官僚统治就不会取代苏维埃民主。在这里,对政治现象首先应该从政治领域出发来进行探究,而不应该直接跳到经济方面来找寻原因——尽管这并非毫无关系。另外,官僚统治是在新经济政策(1921——1928)时期产生和确立起来的,那是苏联还没有开始实行全面的计划经济(这是在1929年才开始的)”。“只要避免这些前提出现”,就能够避免官僚退化,弟坚信这一点。
除了保障自由民主作为制度合法性的标准外,兄又提出了另外一个标准,“发展生产力,是合法性的根本来源,这是马克思的核心前提。他批判资本主义,是认为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和社会大生产的协作是矛盾的,资本主义解决不了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资本主义的所有制结构妨碍了生产力的发展。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设想,是为了更好的社会化大生产的协作。但实践下来,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弊病,正好在于毁灭了个人在竞争中的自由选择和自由创造性,而这才是生产力的根本。资本主义最后战胜马列式社会主义,正在于生产力的优势。”
弟以为,斯大林经济制度的失败在于:
1、斯大林不顾生产力的国际性质,企图在一个孤立的落后的国家建成社会主义,赶上并超过资本主义世界,这无异于乞丐跟龙王比宝,焉有不输之理。弟在《论俄国革命——从兴起、蜕化到垮台》第十三节中讲道“
“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真正含义,其实就是官僚在期盼自己的统治能够在一个国家内永远存在下去,这纯粹是官僚的民族利己主义的反动的乌托邦。
“首先,“一国”与“社会主义”,这两者本身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一国建成社会主义意味着苏联经济能够完全独立于世界经济而健康发展,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社会主义的前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首先就是作为一个世界体系才能诞生并生存下来,单独局限在一个国家的范围,连资本主义也不会“建成”,更不用说“建成”比资本主义更为高级的社会主义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现代生产力的矛盾,除了人所熟知的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与生产的社会化对立这一方面外,资本主义的民族国家界限对生产力的国际性质的束缚同样是不容忽视的。社会主义的历史任务不仅仅是要用生产资料的社会占有代替资本主义的私人占有,同时还要用世界社会主义联邦来代替资本主义的民族国家之间的分裂。
“如果这个革命后的“一国”不是像俄国那样较为落后的国家,而是像美国、英国、德国那样的发达国家,那么全世界自然将会起来效仿这个“一国”,革命将迅速地从这“一国”扩展到全世界,“一国”现象自然也就不再存在了。如果这个“一国”是俄国这样的国家,那么长期“一国”的结局将不是“建成社会主义”,而是这“一国”在资本主义世界的包围下的垮台和毁灭,这已由历史做出了结论。无论从哪一种情况来看,在一个国家的范围内建设社会主义注定只能是一种暂时现象,企图“一国建成社会主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尽管战后曾出现了一个“社会主义阵营”,但是这些新的国家都局限于资本主义世界的非核心地带,资本主义的核心地带——西欧仍旧安然无恙,一个完整的资本主义世界市场得以保持,资本主义相对于“社会主义阵营”的优势地位未受动摇。此即当年托洛茨基力主推动世界革命的原因(并非世界革命无望,斯大林才采取了现实主义的一国建成社会主义战略,相反,是因为采取了现实主义的一国建成社会主义战略才导致了世界革命的失败)。
2、斯大林式官僚计划经济,一方面消灭了兄所谓的“个人在竞争中的自由选择和自由创造性”这一旧的动力,另一方面又不能促成全新的动力,而是以官僚专制和收入等级制——极大的不平等来束缚计划经济。苏联的计划经济的失败,并不能说明计划经济本身的失败,只能说明官僚专制与计划经济水火不容,如弟在前边所述,“真正的公有制、彻底的民主、计划、平等——这一切其实都是互为因果不可分割的”;“计划非但不排斥自由民主,反而必须与自由民主以及平等结合起来才能将计划制定者与承受者合而为一,才能了解消费者的需求,才能获得信息,才能获得动力,才能健康运行、充满活力”。
弟所论并非后见之明,其实早在三十年代,当苏联的工业化正风风火火令全世界瞠目结舌之时,托洛茨基就已经指出了长此以往必将死路一条:
“苏联官僚能起进步作用,只在这个时期内:即当人们将资本主义技术最重要之原素输入于苏联之时。 借用、模仿、移植和嫁接种等,是在革命所奠下的基础上完成的。在此时期是谈不到在技术、科学和艺术方面有什么新发明的。由官僚下个命令,可以依照西方模型建立大规模的工厂——虽然要比人家多付三倍的费用。但是你走得愈远,则经济愈加碰到质量的问题,而此问题是同影子一般,不是官僚们所能操纵的。苏联的生产品,好像烙上了粗制滥造的标记。在国有化的经济之下,要提高品质,就要有生产者和消费者的民主制度,要有批评和创意之自由──而这些条件却与充满畏惧、扯谎和谄谀的极权政制不能相容的。
质量问题背后,还有一个更复杂更巨大的问题;这问题可以包括在技术和文化上的独立创造这个概念之内。古代哲学家说,斗争是万物之父。若是思想不能自由冲突,便创造不出新价值来……在那简单的和不可动摇的历史法则中,已经包含有苏联现行政制之死刑判决书了。苏维埃民主制并非抽象的政策要求,更不是抽象的道德。这已成为苏联的生死攸关的需要”(《被背叛了的革命》第十一章)。
关于理想目标,拙见大致如此,弟目前相信,这绝不会成为通向奴役之路,而是通向自由之路。
五、资本主义妨害自由与民主
兄认为唯有资本主义才能保障自由民主,窃以为兄对资本主义还是期望过高了。
生命、自由、财产,无财产则无自由,这一切弟并非认为毫无道理。财产分为消费资料和生产资料两种,能否自由关键看是否拥有生产资料。然资本主义社会,恰恰是少数人拥有生产资料财产——资本家,多数人除了劳动力没有任何生产资料财产,这些没有生产资料的人只能受雇于资本家,沦为雇佣劳动者阶级——工人阶级——无产阶级。既然无财产则无自由,那么无产阶级又会有什么自由呢?自由,意味着拥有财产,意味着经济独立,但是雇佣劳动者却缺乏这种独立,没有这种经济独立,遑论自由。在洛克时代,资产阶级倒是直言不讳,在其眼中雇佣劳动者阶级——工人阶级——无产阶级根本就不是自由人,而是被公开称作“仆人”,“仆人”就是奴隶,又有什么自由可言呢?直到十九世纪后期,英国的劳工法还被称作《主仆法》。后来,无产阶级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资产阶级不敢再像过去那样公开地宣扬阶级鸿沟和等级鸿沟,转而企图让无产阶级相信他们与资产阶级一样同为自由人以减少无产阶级的敌意,于是“仆人”的称呼被放弃了,取而代之的是“自由劳动者”了。
这时候,自由的古典含义被改变了,现在自由的标准不再是经济独立,而变成了人身自由和契约自由。资产阶级宣称,工人阶级是自由的,这个老板若不令其满意,完全可以换另外一个,这样自由就有了保障。这纯粹是一种狡辩,能够自由迁徙和自由选择雇主固然比终身依附于一个主人的奴隶和农奴要强,但是自由来自由去最终不还是得寄某个老板篱下吗?另外这种自由与其说是赋予工人选择老板的自由,更不如说是赋予老板随意解雇工人的自由,工人可以随便炒老板鱿鱼,老板也应当享有此项权力才可谓平等。此次法国抗议活动,即是资本家企图全面彻底地恢复奴役工人的权利所致。弟在告法国工人书中讲道“此次资本家的挑衅,充分地将我们所处的这个社会的本质特征表露出来,那就是资本家总是企图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地奴役我们雇佣劳动者。在资本家的眼中,我们作为人所应有的尊严,作为人所应有的自由,都不应该存在,我们只是其发财的工具,只是任其驱使的奴隶。需要的时候就让我们给他们卖命,不需要的时候就随时把我们一脚踢开。”奴役本质暴露无遗,因此弟才全力反对这一社会。自由,必须要求所有的社会成员都有权占有、支配、使用社会财产,而非少数人。在弟看来彻底的自由主义,要求在经济领域也必须贯彻民有民治民享的原则。
资本主义不仅不能保障人类的经济独立——经济自由,就是思想自由、政治自由也难以与之永远和谐相处。工人阶级在摆脱仆人身份获得自由劳动者的身份的时候,也逐渐争得了政治自由——选举权、政党权、工会权等。只要工人阶级不能利用民主制度对资本家的财产构成威胁,那么资本家就颇具费厄泼赖精神,可是一旦有可能威胁到他的财产,即“当民主妨碍自由的时候”,则脸色立变。于是乎无条件的自由主义变成了又有条件的自由主义,自由至上主义变成了财产至上主义。生命、自由、财产,财产本是生命和自由的保障,现在则需要摧毁他们才能自保。弟改诗一首,可作此等自由主义者的写照:
生命诚可贵
自由价更高
若为金钱(财产、或资本、利润等)故
二者皆可抛
哈耶克、米瑟斯、弗里德曼诸公,即是这类自由主义者的典型(暂可参阅《哈耶克批判:自由主义与法西斯主义之间的相互转换》)。
弟认为:“欧洲资本主义各国(西、葡、希除外)与议会民主制长期和谐相处,是战后社会稳定的突出表现之一,这其实也是工人阶级历史性失败的后果。财产权或私有制与民主制的矛盾由来已久,在反对君主专制的时候,资产阶级只是要求用少数有产者的权力来代替君主一人的权力,并不要求人民主权。只是在工人阶级的压力下,资产阶级才于十九世纪后期逐步给予工人阶级选举权。在做出这一决定后,资产阶级对民主制的实验一直是忧心忡忡。这一担忧决非空穴来风,工人政党利用合法性和普选权很快就壮大起来,向资产阶级发起了挑战,这在前面(第十二节)已经加以介绍了。到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资本主义根本就不能再继续与民主制共处下去,于是资产阶级便用法西斯主义代替了议会民主制,同时摧毁了整个古典工人运动,工人运动利用民主制向资本主义发起挑战的威胁被解除了。经此打击后,工人运动的激进性质在二战以后逐渐淡化,其利用民主制挑战资本主义的能力没能恢复起来。因此直到此时,在对资本主义的威胁消失以后,民主制才在各国长期盛行起来。可以说,没有法西斯的肆虐,就没有民主制的盛行。”(《论俄国革命——从兴起、蜕化到垮台》第十五节)
兄来信中称“工人为自己的权利斗争是正当的,但走的是和平的方式,在民主法治的制度框架下,他们以武力形式剥夺其它人的财产权是不可思议的。”不过资本家倒是不恪守这套游戏规则,武力剥夺工人的选举权对其来讲是家常便饭;墨索里尼、萨拉查、希特勒、多尔富斯、佛朗哥、苏哈托、皮诺切特,与他们相比,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社会民主党(斯大林共产党也经常与之同流合污)、艾地、阿连德,简直是傻瓜一群。
若是彻底的自由主义者,面临自由与资本相冲突时,该做何选择?
与哈耶克、米瑟斯、弗里德曼诸公相比,弟以为自己更有资格被称作彻底的自由主义者。
六、何谓工人阶级?
兄认为我所谓的工人阶级不足以作实现新选择的依靠。“体力工人的数量,在法国人口中所占比例并不多,绝大多数是中产阶级,绝大多数人也是私有财产的持有人,他们接受不了别人来抢他们的财产的。”兄的观点,我试归结为以下两点:
1通常被认为有革命性的工人阶级即体力工人,或产业工人,他们在现代社会中所占比例不大。2、现代社会的主体其实是中产阶级,而不是工人阶级。
兄关于工人阶级的概念也是大家普遍认同的,不过弟以为这其实是过去的斯大林主义教科书给大家造成的影响,斯大林主义不仅歪曲了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同时也将工人运动的真实历史漫画化了。弟并不这样看待。弟所谓的工人阶级,就是指与雇主阶级相对立的雇佣劳动者阶级,就是指与资产阶级相对立的无产阶级,不管是产业工人还是非产业工人,不管是白领工人还是蓝领工人,这其实才是马克思对工人阶级的定义。现代社会中的大多数成员都是雇佣劳动者,而非雇主。
中产阶级是个极不严格的概念,这一概念在美国用得比较广泛,在欧洲用得要少得多。中产阶级的确切属性,若是用弟之标准来衡量,其实其中的大多数应该被划入工人阶级之列。记得大概是2002年《参考消息》中的一期报道,调查显示,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英国成年公民认为自己属于工人阶级。即使在美国,通常人们都愿把自己当作中产阶级,但是一次调查显示,仍旧有百分之四十的被调查者自称是工人阶级。还记得前几年,美国西海岸码头工人大罢工时,让诸多社会学者大跌眼镜,这些码头工人按其收入来讲,绝对应该被划入中产阶级,但是中产阶级怎么毫无应有的风度而是搞起了罢工呢?
由此又可以看到另外两个广泛流行的有关工人阶级的错误看法。
第一,通常人们都认为白领工人的收入要高于蓝领工人,其实未必,据说身为蓝领的西海岸码头工人的收入要高于多数白领。
第二,收入低的工人革命性、战斗性强,收入高的工人则是工人贵族,没有斗争性,没有革命要求——这也是过去斯大林主义的教科书给大家造成的印象。,不过,若是对工人运动史真正有所了解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现这纯粹是无稽之谈。革命性或斗争性,并非单纯由收入决定,而是由诸多因素决定的,组织性、思想觉悟、文化水平等等。高收入者,常常意味着组织性强,思想觉悟高,文化水平高,在生产劳动中更具有重要性,即战斗性和战斗力强;另外,战斗性和战斗力越强,讨价还价的能力也就越强,收入也就越高。与通常的看法相反,收入高与战斗性强倒常常是互为因果、互相促进的。德国从倍倍尔时代,收入最高的五金工人同时就是战斗性最强的工人,魏玛共和国时期和二战以后至今仍是如此。长期以来,法国最有战斗性的工人是雷诺汽车工厂的工人,他们的收入也属最高之列。而近年来的闻名遐迩的法航工人和职员,其收入与其斗争性更是成正比关系。1927年以前,商务印书馆是上海工人运动的堡垒,其职工收入与文化水平在全中国也是最高的。倘若收入越低革命性越强的话,那么乞丐、游民、流氓无产者就成应该为革命的急先锋了。
马克思断言工人阶级能成为资本主义的掘墓人,就是基于以下事实:工人阶级——雇佣劳动者阶级在现代社会越来越处于多数地位;工人阶级——雇佣劳动者阶级具有维持或瘫痪现代社会的运转的能力。今天,这些事实比《共产党宣言》发表的时候更为明显了。剩下的就是要让这个多数联合起来,当然,这个联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七、工人阶级如何完成反资灭官、官资皆反的革命,建立全面民主的自由世界
兄既然误把弟之目标等同于反资拥官的斯大林主义,所以自然就容易首先用“你死我活”、“武装斗争”来概括我的实现目标的道路、方式和手段了。既然弟之目标决非反资拥官的斯大林主义,理所当然,兄将看到弟之道路、方式和手段,弟眼中之革命——自然不乏暴力,与那些简单化、漫画化的“你死我活”、“武装斗争”迥然不同。
目标与手段是不可分的。如前所述,弟之目标即为官资皆反的劳动者自我管理的社会主义,劳动者全面控制政治经济的社会主义,或者说是实现彻底的全面的民主。实现这一目标、完成这一任务的动力是无产阶级——工人阶级——雇佣劳动者阶级。首先,必须要先明晓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所处的状况,明晓现状与目标之间的具体差距。
民主分布于三个领域。1、一般政治领域——议会。2、经济领域。3、街头广场。
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议会政治——代议民主、宪政民主——离工人阶级太远(这正是宪政主义者们所欣赏的);经济领域则是资本家的私人领域,工人阶级更是与民主无缘。
恕弟妄加猜测,兄可能对法国工人的街头行为不满。在此弟则要为街头政治正名。街头政治与议会政治其实同为民主政治形式之一,议会民主靠选票多数,街头民主靠人头多数。选举投票权是人民不可剥夺的天赋权利,走上街头也是同样的权利。现在极度仇恨暴民的哈耶克在中国信徒甚众,不过在欧美,哈耶克只是资产阶级思想的一极,实践中资产阶级可不遵守什么教条,资产阶级同样是组织街头政治的高手。该压制民众的时候则压制,该煽动的时候则煽动。撒切尔在英国镇压暴民——英国工人,在波兰则支持暴民——团结工会,即是如此。从阿连德时期组织卡车司机罢工(另一面是皮诺切特政变),一直到今天的颜色革命,对于资产阶级来说,搞街头政治已是得心应手。既然资产阶级如此,那么无产阶级也就不必作茧自缚,此次法国抗议事件也就不过分了。
工人阶级如何实现目标,弟设想了如下两种情况
1、工人阶级首先掌握了议会多数开始执政,此时如果要剥夺资产阶级的财产,必将面临资产阶级的叛乱,单凭议会手段是无力对付的——资源都掌握在资本家手中,必须发动工人群众,而彻底发动群众的结果就意味着工人走上街头,占领工厂,直接接管资本家的财产,走上街头占领工厂的工人将成立——如我在告法国书中所称——民主的工人代表委员会(或其它名称)。这在破——制服资本家——的同时实现了立——将民主贯彻到了经济领域,同时缩短了政治民主与劳动者之间的差距。全面民主的目的达到了。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工人代表委员会如何与议会相互补充、结合,就不多加具体设想了。
2、就像1968年那样,工人先走上街头,再罢工占领工厂。遗憾的是,由于控制着总工会——工人当时则听从于总工会——的共产党的阻挠,当时运动到此为止了,未能再深入下去。假设现在的领导已经不是当年的共产党,或者说群众能够冲破领导的阻挠,那么就会出现弟在告法国书中所讲的那一幕:“不仅要被动地停止工作,还要主动占领你们的工作场所——工厂,车间,银行,学校,医院,车站,报社,电视台,等等。不仅要占领,还要有效地控制这一切,立即成立劳动者委员会、罢工委员会、占领委员会、工厂委员会等等,让这些组织来取代老板和经理。
不仅每一个单独的工作场所要这样,所有的各行各业的工人都要联合起来,组成全巴黎、全马赛、全南特的劳动者委员会,组成全法国的劳动者委员会。通过我们自己的委员会来代替老板、经理和政客,来管理我们自己的工作场所和学习场所,来管理全巴黎、全马赛、全南特,来管理全法国。”
工人阶级这时已将全社会的实际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剩下的就是经过议会批准这一关了。从前面两种情况来看,殊途同归,要想完成工人阶级的彻底解放,最终必然需要走上苏维埃的道路。
资产阶级的统治力量,一方面在于其掌握着社会资源,另一方面在于工人阶级的分裂和顺从,后者可能更为重要。一旦工人阶级摆脱了分裂和顺从,开始积极主动地干预历史进程,使自己拥有明确的目标、坚定的意志以及广泛的组织,那么资产阶级根本无力与之抗衡。1968年五月风暴高潮时,戴高乐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度匆忙间拖儿带女不辞而别落荒而逃,飞到德国巴登巴登法国驻德兵团去避难。可惜他的对手共产党社会党这些白痴只是想利用工人阶级,结果最后又让他杀了回马枪。
如此看来,弟心目中的“革命”与通常人们心目中的革命可谓大相径庭,如兄所言是“你死我活”、“武装斗争”等等,另外还可以再加上“只讲集中的先锋党”“起义暴动”等等。其实这一切都是斯大林主义伪造的神话,斯大林主要是通过歪曲革命来为官僚统治制造合法性。再加上囿于中国革命的经验,大家就更难明白革命的真实面目了。中共与国民党一样,实际上是党军打下天下来再坐天下,打打杀杀,自然毫无现代城市无产阶级革命之风韵情调可言。
如弟所言,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中,无产阶级越是坚决,那么他们的力量就越是强大,此长彼消,资产阶级的力量就越是减弱。获得政权的最后环节水到渠成,如探囊取物一般。俄国十月革命正是如此(《论俄国革命——从兴起、蜕化到垮台》第三节),后来革命之腥风血雨,都是因为帝国主义干涉所至。法国大革命大概也是差不多,如果没有反法同盟,革命必是另一番情景。
八、中国工人阶级和法国工人阶级——谁为谁的楷模?
兄指出:“欧洲处于夹击之中,美国式自由竞争的活力使美国占了科技的高端,而中国式野蛮封建资本主义造成的低价竞争,使中国抢了低端,欧洲高不成低不就,非被美国和中国压偏不可。欧洲完了,再这幺乱下去,更是完蛋的路。”
兄言之有理,此次新雇佣法,即是为解决这一问题,然这种做法只是对资本家有利。资本家为加强竞争力——多赚利润,首先要降低劳动力成本——强化工人阶级之间的竞争。工人阶级为保住饭碗互相竞争,竞相压低自己的劳动力价格,劳劳竞争,从台湾人那里又听到一个新的名堂——劳劳比贱。劳劳比贱,劳劳相争,老板得利。新自由主义肆虐近三十年,欧美工人阶级收入增加甚微,据说在美国甚至是不升反降。另一方面,老板们的利润则是大幅上扬。既然要降低成本以增强竞争力,老板们干嘛不拿自己开刀,非得拿工人开刀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令人欣慰的是,法国工人阶级没有那么愚蠢下贱,而是团结起来跟老板竞争,变劳劳竞争为劳资竞争。也许有那么一天,即便老板们真的拿自己开刀也不抵事了,工人们也不应该做他们的牺牲品。工人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他们仍旧像以前那样工作,那么他们干吗要降低自己的收入呢?不过,工人阶级若只想保持住原来的收入和工作条件,那也相当困难,因为资本家实在是无力承担这些成本了。那么出路何在?防守反击,由防御转入进攻,终结这套游戏规则,终结这套靠周期性地降低人们的生活水平才有出路的游戏规则,终结资本主义。
老板们还会诉苦水,不是我们心太狠,是中国资本家逼得我们非这样做不可,你们再不答应,我们作老板的只好去上吊了。那么如此一来,该受指责的其实应该是中国资本家以及他们的官僚保护神,正是他们的野蛮残忍,不仅已经把中国工人阶级,而且将要把全世界的工人阶级都赶入野蛮状态。如此一来,倒不应该怪法国工人收入太高、工作太懒(天哪!他们竟然真正实行三十五小时工作制!),不应该让法国工人阶级向中国工人阶级学习,而是应该让中国工人阶级向法国工人阶级学习,中国工人阶级应该向法国工人阶级那样团结起来捍卫自己的利益和尊严,从中国资本家嘴里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收入和闲暇时间。
资本主义真是野蛮透顶、荒诞无比,一想到法国工人会沦落到中国工人这样的境地,我就不寒而栗。伟大的法兰西,愿上帝保佑你躲过这样的灾难!兄弟姐妹同胞啊,愿你们早日从官僚和资本家的羞辱与折磨中解脱出来!
九、中国出路何在?
兄认为:“中国有官民矛盾和阶级矛盾,但前者更为本质。劳资矛盾有,但在目前仍是次要矛盾。唯有在民主政治下,劳资矛盾才会上升为主要矛盾。中国经济层面的不平等,根子在政治权力的不平等上。”
今日中国,官僚或权力、资本、工人阶级三方鼎立。资本虽与工人皆非官,似同列民籍,然并不可同日而语。官僚、资本占尽所有资源,集团意识或阶级意识明确,处于统治地位。工人阶级虽然在数量上已是举世无匹,然缺乏资源和独立意识。
官站在前台,首当其冲,成为矛头所指。问题是,谁来主导反官运动,谁掌握反官僚、争民主的运动的领导权。
“唯有在民主政治下,劳资矛盾才会上升为主要矛盾。”兄言之有理,反官自不待言。然工人阶级决不应当等到民主政治建立后,才开始拥有独立的阶级运动和独立的阶级意志,工人既已身受资本盘剥,就当立即反抗而不管政体为官僚还是民主。若依兄之战略,工人阶级只反官,不反资,则工人阶级不过徒为资本所驱使,为人火中取栗罢了。兄不见团结工会之鉴乎?反官同时,必须反资。
且今日中国,官资合作正酣,盘根错节,难分彼此,工人若反其一,必然殃及另者。官资纵有罅隙,一旦独立工人运动兴起,唇亡齿寒,二者保准尽弃前嫌,共同反工。窃以为,兄对资本反官之决心估计过高,资本内部之区别,大概如黄继苏所言,不过是“现货派”与“期货派”罢了。记得康晓光好像也有资本“爱钱而不爱民主”之说。
工人阶级与资本建立反官统一战线,说来容易作来难。中国工人阶级曾进行过一次与资产阶级建立统一战线的尝试,那就是大革命时期的国共合作,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合作共同反帝——帝国主义相当于今日兄所说的官。工人农民把这一合作协议当了真,奋起反帝,忠诚履约。然资本一看工农势起,立即撕毁协定,不反帝先反工农去了。资本对待合作者之态度即是如此。谁敢肯定,今日工人若再与资本合作而不会重蹈覆辙呢?当年工农若有独立意志,则反官、反帝、反资、反地主之重任,皆可毕其功于一役。此役失败,祸害深远,直至今日(见拙文《论中国革命——从近代到文化大革命结束》)。
与资本相反,工人阶级才具有彻底的反官僚、争民主的要求。窃以为,今日中国,欲解决官僚痼疾,势必要对资本连根铲除,否则,解决官僚痼疾遥遥无期。
目前中国之出路,大概有四种可能:
1、现状长期维持。
2、工人阶级始终未能形成独立意识,为资本所利用驱使,反官成功而一无所得,资本一家独大。
3、工人阶级形成一定独立意识,遭官资联合镇压,官资联合愈加紧密。
4、工人阶级完成反资灭官、官资皆反的革命,建立全面民主的自由世界。
第四种情况并非不可能,试举一例。
上世纪俄国革命与今日中国有所相似,若将今日中国之官与当年俄国之沙皇政权互换即可。当时孟什维克主张,革命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资产阶级应该是领导阶级,工人阶级应该只反沙皇不反资本。列宁托洛茨基则认为,工人阶级应当争取民主革命的领导权,由自己主导反沙皇运动,如此,推翻沙皇之后,就可以顺便消灭资产阶级了。革命进程最终如列宁托洛茨基所愿。
拙见大致如此,望兄不吝赐教。兄与弟皆为真诚的自由主义者,皆愿中国和整个人类都够摆脱各种各样的奴役而进入大同自由世界。然现实中,大家却常常囿于本宗派之偏见或本集团之利益,罕有心平气和、推心置腹之真诚交流。今得兄书,甚是感动,弟再谢之。
致礼
杜建国
4/15/2006

第二组
ZY先生的来信
建国兄:
已收到并已读,这两天忙死(资本主义的最大特点,是把每个人的一切力量都吸出来,残酷但有效率,因此而强大,也因此有剩余财富来拉高最低保障线),等过几天有时间后,再细回。总的感觉是,应当研究一下工人委员会如何有效率地配置资源、管理生产,刺激创新。同时研究一下有什么样的机制来约束这些支配资源分配的工人代表们。一个只关心再分配的权力而不会进行财富创造的委员会将如何使国家富强起来。我现在最怕的是,我自己的饭票被别人捏在手上,我只有跪下来求他们,就像过去毛时代计划经济一样。
ZY先生
19/4/2006
建国兄,
你的回信很长,我读了两遍,谈点小感想。我感到,承认议会民主这种权利搏弈形式、承认各种观点自由表达的权利,在这两个重大选择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区别。也可以说,我们都有自由民主的价值取向。这方面如何去实现,是今天中国面临的最难的问题。你的长文中,除了谈民主政治和思想自由外,更多谈到在这样的原则和制度前提下,工人阶级对社会的掌控如何有必要性。我认为,只要走议会民主制和言论自由,那么国家的公共决策本身就应当由表决来决定。到那时,你完全可以站在工人阶级立场,选举自己的工人议员,动员舆论和工人议员,争取实现表决战中的胜利。我认的是竞争的规则而不是竞争的结果,如果到那时,你的这种观点得到了多数的支持,中国人愿意走你所言的道路,那是中国人的自由选择,怪不得谁。自由民主制度到来前,大家都应为自由民主制度而努力。自由民主制度到来后,社会各个阶层的政治权利代表们如何在自由民主竞争规则下取胜,那是今后的事了。你的回复里面,许多提法适合放到自由民主制度到来以后再说,所谓骑着马再找马。现在,我们应当先为议会竞争政治和思想自由而共同努力。
就你的社会理想(前提是自由民主制度的形式实现后)来说,我想提几点置疑。
第一是“工人阶级”这个提法。从我的经验看,这个提法包含有过多的内容,以至于难以凝聚共识。劳动者分化太厉害,中国不再是简单三大阶级划分(权力、资本和劳动),尤其是劳动分化很大。你所说的工人,是那部分工人?是外资企业中工作的工人还是国有企业内工作的工人?是沿海的职工还是内地的职工?是白领技术工人还是蓝领体力工人?他们的利益和政治诉求点会有不同,这种不同在选举时就会表现出来。巴西左翼党上台后,被左翼原教旨主义者骂为向资产阶级投降。我到过巴西,我知道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因为他们的选民更多是城市市民阶层,也就是小资产阶级劳动者。工人阶级的分化,内部的冲突,是你的社会理想会遇到的一个问题。
第二,由消费者和劳动者来决定国家经济政策,这并不奇怪,美国不也这样吗?选民们不就是劳动者与消费者吗?在民主选举之下,议会第一大党具有组政权,也因此有决定国家重大经济政策的权力。至于今后的议会第一大党会不会按你的理想办,可以另说。甚至可以说,我对此并不太关注。严格说起来,我是不反官不反资不反劳的,我认为官资劳将是长期的存在,这是职业分类,我只是渴望一个官资劳平等互动的平台,我只是渴望一个由平等参与和表决来决定国家命运的制度。无论官资劳,无论谁,只要他支持自由民主法治,我就支持他。我更多不是阶级立场分析派,我是制度立场分析派。当然你可以说制度立场后面有阶级立场,但我还是认为我更多是制度立场。民主投票表决制度下,谁都有机会和空间争取自己的权益,所以我认为在一定程度上,自由民主制度是超阶级的。比赛规则应是超阶级的,但你参加那个球队参赛,那是有阶级立场的。重要的是比赛规则。
第三,你设计的公有制,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前提,就是要有人格特殊纯粹的委员们,他们没有自己的私利,心理动机是一心为公,而且有专业素质来为为公。也就是说,得有一批又红又专的圣人,有特殊的心理机制和动力,他们代表劳动者和消费者来开会(因为劳动者和消费者不可能自己来天天开会)决定资源分配。我自己不认为自己是圣人,我私心也很重(并不否认也有公心),道德上也不完美,所以将心比心,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圣人和智者。说到底人性之中的竞争心理难以消除。读史书,我总感叹人性千年不变,对财富、权力和美女的竞争,千年不变。所以我对“圣人”来决定我的命运,总是难以接受。我从许多人强烈理想主义和公益精神的言词背后,总会看出变形的权力]、财富和名声的深沉动机。毛泽东的动机,是多少是为人民服务,有多少是为了个人权力膨胀,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因为这个比值不断随环境在变化。
第四、……从西方来看,政治上分成了两大派互动,这是自然秩序的表现。中国也一样,自由民主制度下的中国,一定会分成左右翼,而且即便是左或右中,又会分成自己的左右翼的。社会永远会有中上层和中下层,中下层左一些,中上层右一些,只要不搞暴力专政,而走议会政治的路,那么国家政策会在两者前摆动,谁也不可能永远优势下去。在社会问题上,没有什么绝对真理,任何称为真理的意见,都只有一半左右的支持者。也许,我们都是自由民主主义者,而你现在属于自由民主主义的左翼极端派,在民主政治下,你这种倾向也是有空间的,空间有多大,占多大比例,我不知道。
你所用的工人阶级,觉得应当有一个准确的界定范围。“劳动者”这样的概念,更需要界定。还有,在法国这次游行队伍的身份结构,我记往绝大多数是学生而不是所谓的“工人阶级”。学生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后,他们马上就会被分化成不同利益群体。另外,我并不反对游行,这是基本权利,只要不打砸抢,在法律秩序下,就是应当支持的。匆匆回复,杂乱无章,我想强调的是,我现在关注的是竞争规则的改变,还没有完全想好参加那个球队呢?大体来说,我会参加中产阶级队伍(靠专业的劳动和创造而发展的人),或者说,在自由民主制度前提下,我认为谁更能推进中国的繁荣富强,谁更能领导成为世界强国,我就支持谁。
ZY匆匆
21/04/2006
杜建国的回复
ZY兄:
弟将兄的疑问简单地归纳为三大项,以便于回答。
一、如何避免重蹈权力支配社会的覆辙
兄对我的主张表示了担忧:“我现在最怕的是,我自己的饭票被别人捏在手上,我只有跪下来求他们,就像过去毛时代计划经济一样。”兄继续说,在取消资本主义私有制后,要避免这种情况出现,那就需要掌握权力者是一群大公无私、不会滥用权力的圣人,而事实上,这样的圣人事实上是不存在的。那么,如何解决这一难题呢?
兄之担忧毫不过分,斯大林主义的实践令人刻骨铭心,兄其实仍旧是在担心官——权力的问题,仍旧担心会重蹈权力支配社会的覆辙。哈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第九章开头,曾因用过托洛茨基《被背叛的革命》第十一章第二节抨击斯大林官僚专政的话:“在一个政府或国家是唯一的雇主的国家中,这种做法(开除反对派的工作和职务——引者住)就是等于要让他们慢慢饿死。旧原则说:不劳动者不得食,如今代以新原则:不服从者不得食。”
但是,如我再上一封信中所言,终结资本主义后,并不必然意味着必将重蹈斯大林主义的覆辙。斯大林主义的实质,在于用一个雇主代替了多个雇主,问题还是在于雇主的继续存在,工人阶级并没有成为自己的主人;解决这一问题在于,不要这唯一的雇主,打倒这唯一的雇主,工人阶级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当然也不需要回到多个雇主并存的旧世界去。既不受多个雇主的奴役,也不受唯一的雇主的奴役,消灭一切雇主,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创建一个自我管理的没有雇主的自由世界。托洛茨基在《被背叛的革命》中已经指出了这样的选择,只是哈耶克视而不见或者不能理解,企图让托洛茨基成为他的支持者。
弟在上一次通信中所谈到的种种设想,弟对全面的民主制的强调,正是为了约束权力,正是为了打消兄的疑虑。弟要求实行民主制——这必然同时是多党制的,当新的斯大林官僚或集团或政党企图垄断权力时,我们自然可以罢免他们,我们自然可以通过选举替换他们。这跟今日欧美世界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这一民主更深入更广泛以外。通过民主制实行对代表的约束和控制,这是民主理论的ABC,弟在此就没有重复的必要了。我的理想社会,称作没有资本主义的民主未尝不可。有谁敢断言,离开了资本主义,民主就不能运转下去了呢?难道不正是因为摆脱了金钱、资本的掣肘,民主才真正名副其实吗?为什么要如此悲观,不相信人类有治服官僚的能力呢?
由此可见,避免官僚垄断权力并不需要什么大公无私的圣人。弟所谓的代表只是代表——民主制、多党制,不是完全包办替代——一党制。代表者,我控制它也;替代者,它控制我也。弟与兄一样,“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圣人和智者……所以我对‘圣人’来决定我的命运,总是难以接受”。圣人制不管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其实就是一党官僚专政制度。弟与兄一样,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大公无私的圣人,也不需要有什么圣人。正因为不相信有什么圣人,所以才采用民主制(必要性);正因为不需要什么圣人,所以才相信民主制的本来目的——使人民真正当家作主能够变为现实(可能性)。《国际歌》曰: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换成马克思的话,那就是工人阶级的解放只能由工人阶级自己来完成,这才是马克思主义的真谛。自我管理即可,何劳圣人多事?经历了斯大林主义的梦魇以后,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依靠圣人拯救人类的药方了。
马克思认为工人阶级能够反对并终结资本主义,并不是因为工人阶级多么大公无私,其实只是“基于物质利益的阶级斗争”(见《反杜林论》)罢了。创建社会主义同样如此,也是基于维护工人阶级的物质利益。从基于物质利益进行反抗资本的阶级斗争,到基于物质利益实现自我管理、全面民主的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以上这两句话。在此强调一下,追逐私利并不是资本家的特权。工人阶级反对官僚滥用权力,不许掌握权力者滥用权力,并不是大公无私,而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不容许少数人以其小私妨害多数人的大私。
多说几句,哈耶克们令我所不齿的一个原因就是,一方面认定人性自私,另一方面当工人起来反对资本家时又抱怨工人太自私了。原则者何?到底是做婊子还是立牌坊?到底是婊子至上主义者还是牌坊至上主义者?如此自相矛盾,按照李敖的逻辑,只能说此辈不要脸了。
二、制约实现自我管理、全面民主的客观原因;动力问题
兄谈到了客观原因制约着工人阶级难以实现自我管理——“因为劳动者和消费者不可能自己来天天开会”。确实如此。这就要求,在结束资本的统治后,必须要大幅度的缩减劳动时间,这样工人阶级才有时间去参与管理和决策。另外,还要打破单纯的管理与被管理的界限,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将二者合而为一。在资本主义社会,管理即控制,泰罗制和福特制有多少科学性可言呢?管理成本,正是资本主义的一大负担,一个无法摆脱的负担。
现在,新的疑问产生了:工人是不是会像苏联所反映的那样不愿主动地参与管理呢?斯大林假社会主义中,工人阶级对待生产之所以缺乏主人公态度,那首先是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是主人公,既非主人公,何来主人公态度?既要“干部决定一切”,又要身为奴隶的工人具有主人公的主动态度,这纯粹是痴心妄想。毛式的两参一改三结合之所以行不通,就在于官僚和群众在政治上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主人翁态度只有在工人阶级真正作为主人存在的时候才会产生和形成。
兄指出,问题在于“工人委员会如何有效率地配置资源、管理生产,刺激创新。”弟认为这方面的动力并不缺乏,原因者何?无它,如前所述,追逐私利并不是资本家的特权!因为“配置资源、管理生产,刺激创新”,与反对官僚一样,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关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的,既然他们现在已是主人——不是官僚的奴隶,那么他们干吗要漠然置之呢?积累与消费的比例他们难道会不关心吗?先修建高尔夫球场还是先建医院他们难道会不关心吗?价值一百亿元的资源首先是用来给电视台修建大楼还是先修地铁,他们难道会不关心吗?能够参与自己所在车间的生产的管理不是比由“干部决定一切”要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吗?尽管不能像资本家通过创新增加利润了,但是人类缩短劳动时间、从作为不得不赖以谋生的手段的劳动中解脱出来的天性不是依旧会促使他们不断创新吗?难道摆脱了资本家,人类就会忘记维护自己的利益了吗?
还有,兄认为:“由消费者和劳动者来决定国家经济政策,这并不奇怪,美国不也这样吗?选民们不就是劳动者与消费者吗?”
兄言之有理,其实弟只不过是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对资源配置的这种民主决策的范围太小了——假设占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的都是由老板们决定,通过满足“有效需求”赚取利润的方式来决定;弟则企图使资源的配置全都由消费者和劳动者直接决定,也就是实行弟所谓的全面民主。
三、关于工人阶级的疑问
兄指出,“工人阶级的分化,内部的冲突,是你的社会理想会遇到的一个问题。”
确是如此,不过我与兄一样,保持着清醒,并没有把工人阶级理想化,并不认为工人阶级是铁板一块的。工人阶级本身可谓是千差万别,正常状态下,他们因为在业与失业、有技术无技术、不同企业、不同行业、不同部门、不同工会、不同党派、党内外、工会内外、男女、地域等诸多因素而处于分裂状态,分裂就是竞争,工人阶级内部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
马克思恩格斯的看法也是如此:“无产者组织成为阶级,从而组织成为政党这件事,不断地由于工人的自相竞争而受到破坏”(《共产党宣言》)。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前提其实就是说无产者还处在分裂之中。
如果工人阶级内部不存在这些分裂的话,那么他们的政治团结就是相当容易的事情了。团结再加上人数的优势,其对立面资产阶级的统治早就不可能了。几千年来,少数人统治、压迫、剥削多数人的社会之所以能一直维持不变,正是因为多数人除了在不掌握的社会资源的同时,还限于分裂当中。
但是,在这些千差万别背后,他们又都作为雇佣劳动者、打工者、被剥削者、无产者、不掌握社会资源者而拥有共同的社会身份,也就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一概而论之。也正是从这个角度来讲,他们具有共同的利益,他们有着共同的诉求。工人阶级并非铁板一块,但也不会永远是一盘散沙。关键就在于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共同利益才是根本性的,只有彻底改变被雇佣的角色才能彻底解决他们的问题。
要做到这一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使从德国社会民主党建立算起,也有一百多年之久了。通过争取组织工会的权利,通过争取选举权,通过支持政党选举,通过共同的经济斗争和政治斗争,工人阶级就是在不断的分裂和团结中发展的。
除了这些方式,议会外直接行动,更容易使工人阶级彻底、完全团结起来。工人群众在“正常”状态下是消极的和分裂的,只有在议会外的直接行动中到来时,广大无产阶级群众才会摆脱分裂和消极,抛弃对旧统治秩序的顺从,爆发出对旧秩序进行反抗和冲击的意愿和力量,直接干预或创造历史进程。“卢森堡指出,无产阶级的社会存在方式决定了他们在议会外进行斗争的首要武器必然是群众罢工。与议会斗争的天然缺陷不同,群众罢工能够促使无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共同采取行动。无产阶级分为不同的工种、不同的阶层、不同的行业、不同的部门和不同的地区,同时身份相同的无产阶级其政治态度也各不相同,除了社会民主党的支持者,大量的工人对政治是漠不关心的,有的则受资产阶级政党的影响。这些差别使无产阶级难以在正常状态下团结起来。而一场真正的群众罢工,则会将不同阶层、不同倾向、不同部门、不同地区甚至全国范围的无产阶级都卷入进来,从而使他们终于能够在事实上作为一个阶级来统一行动。与考茨基们对非党群众的藐视不同,卢森堡指出了这样一个重要的现象:当群众罢工的暴风雨来临时,那些未曾组织起来的所谓的落后的阶层会以最积极最激烈的态度投入斗争,至少不比那些有组织的工人逊色”(拙文《卢森堡思想述略》)。
当这种直接行动达到一定的高度和深度,就会发展为革命,就会出现标志着工人阶级团结的最高组织形式工人代表苏维埃和工人代表委员会(关于这方面的论述详见拙文《论俄国革命——从兴起、蜕化到垮台》第三节)。历史一再验证了卢森堡的判断。比如,这一次的法国事件,就是几百万人同时走上了街头。还有1968年,一千万工人罢工,任何一个政党也不可能单凭自己的努力做到这一点。再比如,1927年中国工人的团结;1917年俄国工人阶级的团结,等等。
即便如此,即使从理论上来讲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大家还会有疑问:既然你说工人阶级能够团结起来终结资本主义,为什么在资本主义世界(除了俄国)这一幕一直未能出现呢?为什么一度抛弃资本主义的那些国家现在又纷纷拥抱资本主义呢?社会主义工人运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但是始终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相反今天的工人运动已经纷纷抛弃了社会主义的目标,这难道不是恰恰证明工人阶级并不具备你所期望的那些意愿和能力吗?
弟认为这是由于具体的历史因素造成的,并非先天注定如此。弟在拙文《论俄国革命——从兴起、蜕化到垮台》结尾写道:
“写到这里,不知不觉中,本文对于俄国革命史的回顾,已经扩展为对整个社会主义工人运动史的回顾,扩展为对世界资本主义发展史的回顾。论从史出,做了这一番回顾之后,结论也就不言自明了。
在二十世纪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或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全球对抗当中,工人阶级率先在俄国取得突破;革命初期,通过苏维埃民主制,俄国工人阶级曾经一度直接掌握政权,这与后来的官僚统治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是由于社会民主党的阻挠和失职,革命在西欧未能成功,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形成对峙。俄国革命于是陷入孤立,工人阶级的力量被内战和孤立所耗尽;布尔什维克于是取消了民主,企图代替工人阶级行使权力;但是取消民主却催生了官僚集团,官僚集团最终吞噬了党。官僚集团又加剧了国际工人阶级的领导力量的危机,在斯大林主义者和社会民主党的共同领导下,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大决战以工人阶级的历史性失败而告终。这一失败,一方面使资本主义从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总危机中逃脱出来并转入战后的黄金年代,进而在黄金年代结束以后向工人阶级发起新自由主义攻势;另一方面则不能将苏联工人阶级从官僚的统治下解救出来,使官僚统治的蜕化加深直至最终垮台。
这就是本文对俄国革命史和二十世纪人类历史的概括。
既然如此,那么俄国工人阶级的伟大功绩是不能被抹煞的,他们的历史创举挽救了社会主义工人运动的荣誉,挽救了俄国革命的荣誉。
既然如此,那么苏联的崩溃只是意味着官僚统治的破产,而非社会主义和俄国革命的破产。
既然如此,那么革命之后并不必然意味着革命的蜕化,只要能做到避免孤立和工人阶级力量的衰落,蜕化就不会发生。
既然如此,那么其他国家的工人阶级没能完成与俄国工人阶级相同的创举,并非因为他们是万劫不复的奴才,而是因为那些领导者们的责任;只有错误的领导,没有错误的群众。
既然如此,既然俄国工人阶级曾经表现出自我组织和自我解放的意愿和能力,既然我们这个世界仍是个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雇主阶级与雇佣劳动者阶级相对立的世界,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今后某个国家的工人阶级会重新具备同样的意愿和能力呢?为什么不能相信将来这种意愿和能力会扩展到全世界工人阶级身上呢?
既然如此,尽管在二十世纪工人阶级的失败是深重的,但是我们仍旧没有理由悲观失望。”
只有错误的领导,没有错误的群众。尽管在二十世纪工人阶级的失败是深重的,但是我们仍旧没有理由悲观失望。——这就是我的结论。弟所以敢于下此结论,并非一相情愿,只图自己的痛快,这完全是数年来认真钻研国际工人运动史和革命史的结果。当然仅靠这几句话和这一篇文章是不足以说服人的,弟以后还要就欧洲工人运动史专门撰文。
由于长期以来受到一系列的失败的重创,今天全世界的工人阶级,深受资本的重压而不知出路何在,陷入分裂、苦闷、彷徨之中,弟今天与兄之讨论,就是想探讨一个新的选择,并在此新旗帜下重振旗鼓。
以上这些就算是弟的解释。请兄多指教。
致礼
杜建国
03/05/2006

配合“八荣八耻”,中央推行刑不上大夫新政策

博闻社 北京时间:2006年05月16日20时21分 发布
[博闻社记者南极星北京独家报道] 为了配合席卷全国各个角落各个年龄层的“八荣八耻”教育,中共中央最高当局在反腐败政策上作了重要调整。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个迄今并没有公开的调整可能使得中共中央的反腐败政策逆转。

此项由中央政治局直接决策的政策是今年初两会后的政治局会议上出笼的。在今年三月的两会后,中共中央政治局连续召开了两次扩大会议,会上胡锦涛主席痛陈利害,声言共产党政权“危在旦夕”,并一针见血地指出:共产党如果失败,那么将是被自己的腐败行为击败。两次会议的主调门都很高,——都是要继续加大力度反腐倡廉。
然而,据博闻社独家消息来源透露,三月底的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后,政治局常委又举行了一个重要的会议。这次会议出笼了被知情人士暗中称为“刑不上大夫”的新政策、新精神。


会议由罗干总结国内外“反动势力”利用中国的反腐败,特别是利用中共高干落马的事例,在国内外掀起反华新高潮。罗干的发言引起政治局各位包括胡锦涛等的高度重视。胡指出:这是海内外反华势力的新动向,值得注意。

会议结束时,由八人参加(一人缺席)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会议之日起,原则上,所有副省级以上的党和国家干部查处贪污腐败等违法行为的,不再移送法院等司法机关。案情不太严重的,或者退回钱财,有悔改意思的,可以勒令退职、停止或者开除,内部通报;情节严重的,则统一由纪律检查委员会处理。所有案情不得向社会大众公开。以免造成严重的社会影响。

政治局常委中只有温家宝和曾庆红对此决议有保留意见,其他全部赞成。罗干在稍后的发言中声称,我们枪毙了胡长青和成克杰,并没有抑制高级领导干部犯罪,相反,此两人的恶行却被海内外别有用心的人拿来作为攻击共产党的致命武器。都是值得思考的,“促使我们在反腐败上采取更加积极的政策”。

据博闻设独家消息披露: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们在作此决定的时候,并不是不要反腐败了,而是更多的从共产党的利益出发,对于有影响力的高级干部,内部处理就行了。有常委认为:现在我们在搞“八荣八耻”,也就是我们经过了先进性教育的共产党向全国人民宣扬哪些事是光荣的,哪些事是可耻的。可是,在互联网发达、在全国各地的小报失控的今天,老百姓都说,不用告诉我们什么是耻辱,因为我们都看到了落马的中共高级干部的丑恶行为,那就是耻辱。

当然,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也清楚什么是真正的“耻辱”,所以据博闻社消息来源称,虽然这决定早在四月初就成为高层共识,但至今却无法发出一个文件。深知什么叫“羞耻”的中共高层也非常清楚,这样的文件一旦发出,他们很可能会被广大人民钉上“耻辱”的字样。

目前,中共正在就此问题磋商,并会使用另外形式的文件发布此政策。但是,这次“刑不上大夫”的精神已经在四月初悄悄实行。据确切消息,海南姓王的副省长本来在四月初移送法院,但被这次“精神”挽救了。另外上海、江苏、湖北各有一个副省级干部因为这次精神免受法律的追究和制裁,在共产党高层的庇护下“私了”了事!

又据消息来源称,这个不再把副省级以上干部移送司法机关的决定除了是配合“八荣八耻”外,也是中央感觉到,中国各级司法部门越来越难以控制,在审问高级干部时,往往会“走调”,而且,保密性远远比不上中共的纪律检查部门,很多事情都很快泄露给民间。这是造成人民群众对中共越来越没有信心的原因。

为了恢复广大人民群众对中国共产党的信心,中共决定使用“刑不上大夫”,“家丑不外扬”,以及更加严格的对媒体包括互联网实行控制来达到这一目的。至于效果如何,只能拭目以待。但从常识出发,博闻社记者南极星在采访后感叹道:这无疑是给副省级以上的高级干部下发了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贪污腐败的“尚方宝剑”和“免死金牌”。

布什寄望于中国年轻一代

(博讯2006年5月15日)
  布什在他的“起居室”会见了三位来自中国的“家庭教会成员”,中美之间发生这种事情,前所未有。由于双方身份的特殊性,与小泉“以个人身份”参拜靖国神社一样,这件事显然不能被解读为单纯的“基督徒之间的会面”,而是蕴涵着特殊的政治信息。它一方面表明美国已经稳固了其冷战后一强独大的霸主地位饭巳颍衙挥姓嬲芏云涫敌杏行е坪獾亩允郑虼似湫惺陆嚼丛剿廖薰思桑涣硪环矫妫脖砻髅拦霾卟阒匦律笫恿酥忻拦叵导爸泄墓谇槭疲几嗉耐谥泄谝旒耸康牧α浚哟罅酥苯咏槿胫泄推窖荼浣痰牧Χ取2荒严胂螅缛毡臼紫嗟牟伟菀环⒓床豢墒帐耙谎拦恼饫嗷崦嬉院笠不嵩嚼丛蕉唷?

  此次三人所受之礼遇,为其民运前辈所未有。可见美国扶植中国国内和平演变力量的重心,已经放到了犹在国内的年轻一代:只有坚持在国内,才能影响国内的民意和局势;只有年轻,才能在最具变革活力的国内年轻一代及新兴阶层中建立起影响力。因此这次会面既是民运全体的喜乐,也是老一代民运人士的哀歌——这标志着一代新人换旧人,老的已经过气了,犹如大江东流,去意无回。

  会面事件的另一重信息是:无论是美国这样的国际上强势支持者,还是中国国内以和平演变为理想的中坚人士,都已形成共识:宗教力量,尤其是与西方血脉相连的基督教力量,可以作为组织和平演变力量的突破口及国内运动的长期性依托,以打破执政党对社会力量组织化的严密控制。这应该是近年来中国知识界“皈依”基督教之风盛行的重要原因。一方面理论上有所谓神学自由主义一系,认为宪政民主的理想社会需要“超验之维”支撑,自由制度的有效性端赖于普遍的社会信仰,而且有一些人认为只能是与自由主义血脉相通的基督教信仰;另一方面在实践上从东亚、东南亚到东欧、中亚,基督教都是和平演变的最具韧性的依托力量。信仰的力量是最难压制、最难摧毁的,政治活动家要做的只是把这种精神力量导向于某一具体的政治方向——显然,由于西方强势话语的长期“启蒙”,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虽然此次会面打着“推动宗教信仰自由”的幌子,但从宗教信仰自由角度看,会面弊远大于利。对中国宗教信仰的自由空间起决定作用的是中国当局而非美国政府,如果说此前中国当局对能否放松宗教管制还抱有迟疑,还可能怀有“适度放开可能也翻不了天”的侥幸心态的话,那么此次会面就彻底断绝了这种幻想——既然对手都已经把宗教信仰自由视作最犀利的武器,中国执政者自己当然不可能再主动授人以柄,自己往刀口上撞。可以预计,此次会面后,中国的宗教政策会实质趋紧而非放松;包括正在进行的与梵蒂冈的沟通,都会放慢步伐。

  作为老牌政治家,布什不可能看不到这种后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原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布什的真正目标并非什么“推动宗教信仰自由”,而是推动中国的和平演变。宗教自由只是幌子,正象他在其它国内国际问题上高举此一幌子一样。由于基督教在美国国内代表了一种强大的社会政治力量和强势话语,所以花花公子布什、曾经的酗毒之徒成了上帝不离口的虔诚信徒。但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他自己真正的利益目标,布什可以毫不迟疑地损害他宣称信仰的宗教的利益,就象此次会面一样。

  对于此次会面的这种后果,三位来自中国的“家庭教会成员”同样心知肚明——既然他们知道为他们自己回国后的可能境遇担忧,怎么会想不到此事对国内宗教自由的负面效应呢?他们欣然而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与布什是同样的机会主义者,同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同样是意在政治而非信仰。据说会面时布什与三位客人分享了“成为基督徒的个人经历”,并且发现了彼此的“非常相似”之处——他们确实“非常相似”,同样的伪基督徒,同样的信仰机会主义者。

  笔者支持信仰自由,但真正的信仰自由与心灵自由一样,是距离世俗物质层面最远的精神领域,它对政治制度、人文环境没有任何特殊要求,没有什么样的强制能够剥夺心灵之自由。退一步说,中国当前的宗教政策也已经给真正的宗教信仰提供了自由空间;中国当局所极力防范的,只是那些带有政治意图或政治倾向性的宗教或正常宗教的政治化。真正的宗教信仰应该远离世俗政治,因为以神的尺度来衡量,世间的一切皆充满污秽与不义;所以神之国只能行在天上而非地上。

  将世俗利益的毒药包裹在信仰理想的糖衣下,这种现象古今中外屡见不鲜。历史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涌现一批“圣徒”,他们并非个个都是在欺人,也有一些是自欺:强迫自己相信一些“超验”的东西,并且沉迷进去,从而可以对与之相矛盾的事实、现象视而不见,在一种吸毒者的亢奋中保持精神自洽——仅仅近百年来,这样的剧目已经反复在中国上演;今天不过是换了一种标签,换了一套道具而已。

余杰与布什总统会谈要点

(博讯2006年5月12日)

布什总统:谢谢各位的光临。(亲自向客人介绍参与会见的副总统切尼、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白宫办公厅主任、白宫顾问兼首席撰稿人、白宫新闻发言人等高级官员。国务卿赖斯原定参与会见,后临时有其他事务离开。)

这是我私人的会客室。我通常在这里接待我个人的朋友,我曾经在这里两次会见了达赖喇嘛。你们是勇敢的人,是我的朋友,我很荣幸在这里会见你们。我非常愿意倾听你们的声音,你们的信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余杰:首先,非常感谢总统先生安排这次会见。

我们刚刚在您的家乡米德兰完成一次圣经课程的学习,我发现那里有许多虔诚的基督徒,他们还不遗余力地帮助中国的基督徒争取信仰的自由。

布什总统:太好了,我的祖籍虽然不在米德兰,但我在那里长大,我的信仰和价值观在那里形成,我相信耶稣基督,相信自由。我成为基督徒之后戒掉了酗酒的恶习,感谢上帝。

余杰:阿门。米德兰的词意是“中土”,与“中国”相近,这不是一个偶然的巧合,上帝早有奇妙的安排,要通过小小的米德兰将福音传到庞大的中国。

近十多年来,中国基督徒的数量迅速增长到数千万人,中国几乎没有人相信共产主义。年轻的一代异议作家、人权律师、新闻记者、画家、音乐家纷纷受洗归主,包括我们在座的三位。

布什总统:你今年多大了?你成为基督徒是否经历了一个转折性的事件?

余杰:我今年三十三岁了。

布什总统:啊,你真年轻,我已经太老了。

余杰:一九八九年的天安门事件的时候,我只有十六岁,但这一事件改变了我的一生。从此,我发誓要成为一个捍卫自由和人权的知识分子。天安门事件也让我开始思考人的罪性和有限性,人为什么会如此杀人呢?中国最缺乏的便是爱,而爱和公义是从上帝而来的。

在中国出现了一批为自由和人权而奋斗的基督徒,我们与以前那些没有信仰的民运人士之间有了根本的不同。我们在上帝的引导下,用上帝的公义和慈爱,用非暴力的手段来改变中国。上帝必定会在中国兴起马丁•路德•金、图图大主教那样用信仰来改变国家的属灵的伟人。我记得两年前,因为发起起草一份关于中国人权问题的报告而被警察抓走,一名便衣警察在审讯中威胁说要制造车祸消灭我,但我仍然为这些警察祷告,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不知道。在这一点上,马丁•路德•金是我的老师。

布什总统:是的,马丁•路德•金,他改变了美国。

余杰:中国人民越来越意识到自由的不可或缺,总统先生是否记得一九八九年天安门事件中那位站在坦克前面的勇士?中国的基督徒当中会有很多这样的勇士站出来捍卫信仰自由。美国政府支持他们,既符合上帝的公义,也符合美国的国家安全,美国再也不能犯当年雅尔塔会议那样的错误了。

布什总统:你有妻子吗?有孩子吗?

余杰:我与妻子已经结婚五年了,我们还没有孩子。

布什总统:啊,还有人敢于成为你们的妻子,我认为她们比你们更有勇气。

余杰:是的,我同意总统先生的看法。我想,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在信仰的道路上,我和王怡的妻子都比我们先成为基督徒,我们的妻子是我们属灵道路上的老师。我看过总统先生的传记,当年第一夫人也给总统提供了许多属灵的帮助,也可以说是总统先生的“老师”。

布什总统:我同意你的说法。我正想提及第一夫人,在我们家里是劳拉说了算。你的妻子在做什么工作呢?

余杰:我妻子在一家美国公司工作,她原来在国有公司和私人公司工作,因为我的缘故,两次在秘密警察给老板施加压力后被解雇。她在新公司工作了一年多,还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也许因为她是在美国公司里的缘故吧。我的妻子的收入比我多。

布什总统:好啊,就是应当如此,你们很聪明地安排好了自己的家务。这也让我想起了美中之间的贸易争端问题,美中的贸易对两国来说越来越重要。有人建议美国应当封锁中国,中止与中国的贸易,我不同意这样的看法,我坚持自由经济的观点。我认为美中贸易的拓展,必然会给中国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开放的经济与自由的体制是相关的。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对于你们来说,有美国公司进入中国,你们的妻子能够在其中工作,为你们提供经济保障,不也很好吗?当然,我们不会因为贸易放弃对人权问题的关注。

余杰:是的,我也不同意将中国封闭起来。但人权是不能被牺牲掉的,法国和德国都是那样做的,他们的领导人在中国公开说“天安门事件已经过去了,我们一起赚钱吧”。他们在中国得不到尊敬。

布什总统:美国斯不会这样做的。德国最近有了变化,默克尔总理即将访问北京,我刚刚跟她通过电话,建议她在中国访问的时候向中方强调人权问题。

余杰:里根总统因为埋葬了苏联东欧的共产制度而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帮助中国发生这种变化,也许是上帝给总统先生的历史使命。

布什总统(打了一个响指):啊,要是现在我能够将美国的油价降下来,我就成为美国的伟大总统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我们怎样做才能够帮助你们呢?

余杰:我有三个建议。第一,在与中国领导人打交道的任何场合,都持续地、坚定地向他们不表达对中国的宗教信仰自由状况的关注。

布什总统:是的,我们一直在这样做。当我第一次与中国领导人江泽民会面的时候,我就向他谈到我的信仰以及我对自由的认识,我希望这样做能够降低他的“警惕性”。后来我见到胡锦涛的时候,也向他谈及此点。这不仅是我个人的信念,也是我们国家的信念。

余杰:是的,这样做很好。我的第二个建议是,美国驻华使馆可以定期邀请中国的家庭教会人士、异议作家、人权律师、新闻记者等聚会,以显示对他们的支持。美国驻越南使馆已经这样做了。但驻华使馆还太谨慎。

布什总统: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现任驻华大使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的亲密朋友,他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和能够看清问题实质的聪明人,我一定会迅速地将你的建议转告给他。

余杰:我的第三个建议是希望美国政府和国会对某些美国公司在中国行为有更多的约束和监控。比如互联网公司雅虎向中国警方提供个人资料,导致包括我的朋友师涛在内的四名中国作家被捕入狱,他们在狱中受到了残酷的虐待。雅虎公司的行为违背了美国的道德根基,也破坏了美国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形象。

布什总统: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有一个问题,这些公司都是私营公司,他们都有各自的利益。我也注意到,最近几个月来,这些案件被媒体广泛报道,许多股东也对这样的事件感到震惊,在舆论和股东的压力下,我相信这些公司会停止他们的错误行为。

(谈话结束之后,布什总统亲自打开面朝玫瑰花园的玻璃大门,特意带领来宾来到橙色客厅的阳台上观赏花园里的美丽风景,并与客人合影留念。)

(在会谈中,王怡谈及了个人的见证、对官方三自教会的看法等问题,李柏光谈及了使用法律武器维护宗教信仰自由、为狱中的囚犯争取信仰权以及个人在狱中的生活等广泛的话题,这两部分内容参见王、李两位的记录。)

(博讯感谢余杰提供以上内容)

Tuesday, May 16, 2006

五一国际劳动节,中国劳动者不快乐!

/张建
(博讯2006年5月01日)
五一国际劳动节到了,中国劳动者的处境如何呢?他们快乐吗?
总的来看,在中国,劳动者并不快乐。快乐的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有些人也把他们看成是劳动者,但他们不是真正的劳动者,他们真实身份是食利者,更直接地说,就是剥削者。中国的普通劳动者实际上就是被剥削者。
在中国,劳动不再受到尊重,劳动不再是高尚的活动,劳动者已经成为了剥削阶级剥削的对象。劳动者已经成为没有本事的代名词。

广大的民工是劳动者,但民工劳动不是为了快乐,是为了生存。并且,常常被拖欠工资,还无处申诉,所以,民工劳动,但他们不快乐。

农民是劳动者,但农民劳动,也无法快乐,因为劳动一年,也不能保障基本生活。并且要为子女上学、看病而发愁。所以,农民是劳动者,但农民不快乐。
城市工人是劳动者,但他们也不快乐,因为他们被剥夺了劳动的权力,成为了下岗、失业人员。所以,他们不快乐。
个体工商户也属于劳动者,但他们也不快乐,因为他们不能享受假日待遇。
在中国,真正的劳动者,是没有快乐的。他们劳动,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条件,他们付出很多,但多数人收入微薄。他们生活艰难,时刻要为自己的生存而忧虑。所以,他们不可能快乐。
他们收入微薄,是因为他们是被剥削者。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因为他们的政治地位低下。

他们劳动,他们是劳动者,但他们不快乐,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是被剥削者,是他们在中国这个国家里,没有任何实质的政治权力。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中国,普通劳动者的卑微地位,微薄收入,艰辛生存、生活条件,让他们不能快乐,无法快乐。
五一国际劳动节,民工、农民、下岗、失业人员不快乐,因为他们不能享受国家五一节的法定假日。
所以,在中国,劳动者不快乐。五一国际劳动节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 ,

新自由主义的神话和现实

[ 作者:马丁•哈特•兰斯伯著吴万伟翻译 转贴自:世纪中国

新自由主义的神话和现实

  像北美自由贸易区(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 (NAFTA)和世界贸易组织(WTO)这样的协议扩大了跨国资本家的权力和利润,付出的代价是日益增长的经济不稳定和工作和生活条件的恶化。尽管有这个现实,新自由主义者仍然宣称自由化,消除壁垒,私有化产生了难以匹敌的好处,他们连篇累牍的宣传让工人阶级相信这些是无可辩驳的真理。因此,美国和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和政治领导人总是这样为他们扩大WTO获得如美洲自由贸易区(Free Trade Area of the Americas (FTAA)等协议的努力辩护,说这是必要的措施确保给世界人民更灿烂的未来,尤其是生活在贫穷中的人们。
  比如,WTO 首任总干事雷纳托•鲁杰罗 (Renato Ruggiero)宣称,“世贸组织自由化努力有潜力在下个世纪(21世纪)早期消除全球贫困,这在几十年前还是个乌托邦空想,但是今天成为实实在在的可能性。”1 同样的,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威廉-克莱恩(William Cline)在2005年12月香港召开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前夕发表简短文章指出“如果所有的贸易壁垒都消除,15年时间就可以让大约5亿人脱贫。。世贸组织中现在的多哈回合(Doha Round)多边贸易谈判为国际社会达到这个目标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机会。”2
  因此,如果我们要对新自由主义全球化工程提出强有力的挑战,就必须加倍努力赢得思想的战争。赢得这次战斗需要展示新自由主义是推动资本家利益的意识形态外衣,而不是表现资本主义制度经济和社会后果的科学框架。还需要显示资本主义作为国际性的机制破坏了而不是促进了工人阶级的利益,不管是第三世界还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
  自由贸易优越性的神话:理论上的批判
  按照世贸组织及其 FTAA协议之类的支持者的说法,这些机构和协议推动自由贸易为了提高生产率,将经济利益最大化。这个对贸易的关注隐藏了事实上更加宽广的政治经济议题:跨国公司追求利润机会的扩张和提高。在世贸组织中,这个议题通过一系列的协议来完成,这些协议露骨地限制或者实际上阻止国家对通常理解上根本和贸易没有关系的经济活动上的管理。 比如,《知识产权贸易协定》( Agreement on Trade-Related Aspects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TRIPS)限制了国家的能力否认某些产品的专利权的拒绝(比如活体器官) 或者在相关国家对某些专利产品的使用控制(比如使用必须的认证确保某些关键药品供应)等。它也强迫国家接受专利有效期的快速增长。《投资措施贸易协定》(The Agreement on Trade Related Investment Measures (TRIMS)限制了国家的权力对外国直接投资(FDI)执行要求的能力,(FDI),包含诸如要求当地参与(劳动力)或者技术转让等。《服务贸易总协定》(General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s (GATS) 强迫国家开放他们的国家服务市场(包括从医疗卫生,教育到公共设施和零售业等)给外来提供者,以及限制国家对这些活动的公共管理。同样的,提议中的《政府采购协议》(Government Procurement Agreement)将否认国家在签订采购合同时使用非经济手段的能力,比如劳动力,环境保护等。
  这些协议很少在主流媒体上讨论,正是因为它们直接提出了不容易辩护的公共权利和私人权利的关系问题。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支持资本主义全球化的人更愿意描述帮助坚固它的机构性安排是作为贸易协议,而且根据所谓的自由贸易的优越性辩护的最重要原因。这个辩护在工人阶级中占统治地位,尤其在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这是不幸的,不值得的。把他作为理论基础,资本主义全球化鼓吹者发现鼓励大众接受更宽泛的命题市场决定后果比社会决定后果在任何活动中都优越的观点更加容易些。因此,非常重要的是,我们要具备使用有效的,容易懂的语言揭穿自由贸易优越性神话的批评能力。事实上,这是比人们普遍认为的更加容易的任务。
  鼓吹自由贸易的观点一般都是依赖相对优势理论。李嘉图(David Ricardo)在1821年提出该理论在他的书《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 and Taxation) 国家拥有或者能创造不同的相对优势或者贸易是有帮助作用的观点是普遍的误解。实际上,它支持一个非常具体的政策结论:一个国家的最好的经济政策是允许没有壁垒的国际市场活动决定相对优势和国家的生产模式。3
  李嘉图用两个国家,世界静止模型“证明”他的相对优势理论。其中葡萄牙被认为在葡萄酒和布匹生产上比英国有优势,但是在葡萄酒生产上优越性最大。李嘉图在他创造的世界中显示葡萄牙和英国在国际分工中得益,各方都生产相对优势最大,最有竞争力的商品。因此,即使英国的生产率在两种产品上都比不上葡萄牙,自由贸易的逻辑让葡萄牙集中生产葡萄酒,英国生产布匹,两国的贸易让各自获得最大的利益。
  主流经济学家虽然继续接受李嘉图理论的基本观点,但是他们发展了这个理论。最重要的是赫克谢尔—奥林(Hecksher-Olin)理论认为因为一个国家的相对优势受到资源基础的影响,资本缺乏的第三世界国家应该专门从事劳动密集型的产品;要素价格均平化理论(factor-price equalization theory)认为自由贸易将提升密集使用的因素的价格(第三世界中的非技术劳动力)直到所有的因素价格在全世界达到平等;以及斯托普勒-萨缪森(Stopler-Samuleson)理论认为稀缺因素的收入(富裕国家的劳动力,贫穷国家的资本)在自由贸易中损失最大。所有这些修改都没有挑战李嘉图理论的相对优势的核心观点。实际上它们提供了补充的证据那就是第三世界的工人在自由贸易中是最大的受益者。
  像所有理论一样,相对优势理论(以及结论)是建立在一些假设上面的,最重要的假设包括下面的内容:
  •公司间的竞争完美无缺
  •生产要素的充分使用
  •劳动力和资本在国内完美的流动,流动不能越过国界
  •国家从贸易中获得的利益被生活在国内的人享用,在本地消费
  •国家的对外贸易总是平衡的
  •市场价格准确地反映产品的真实(社会)成本
  即使简单的看一下这些假设就会发现它们是粗放的,不符合实际的。而且,如果他们不满意,就没有基础接受该理论的结论自由贸易推动国际生活水平的提高。比如所有生产要素的充分使用的假设包括劳动力明显就是虚假的。同样有问题的是该理论隐含的重组过程的假定(但是从来没有解释到底是如何做的)因为自由贸易产生的进口导致的失业的工人在出口增长的经济领域很快找到新的工作。实际上,工人(以及生产的其他要素)在另外的使用方面并不是同等有生产力的。即使我们不考虑这个问题,即使他们的重新分配不是足够的快,新解放的经济很可能承受失业率的增加,导致需求的减弱或许造成经济停滞。因此,即使所有生产要素最终充分的使用,很可能转型的成本将大于经济转型带来的贸易中得到的所谓的效率收益。
  价格反映社会成本的假设也是有问题的。许多产品市场都是由个别人垄断,许多公司得到政府巨额补贴,足以影响他们的生产和价格决定。许多生产活动产生负面的外在后果(特别是环境污染问题)。因此,建立在现有市场价格基础上的贸易专业化将很容易生产总体上低效率的国际经济结构,并导致社会生活水平的下降。
  对外贸易保持平衡的假设同样面临挑战。该假设依赖于另外一个假设---汇率是自由浮动的,而且迅速纠正贸易的不平衡。但是汇率很容易受到投机性经济活动的影响,造成汇率的不稳定而不是朝着均衡的方向前进。另外,贸易越来越多的发生在跨国公司控制的生产网络,汇率的变化很难产生期待的新生产模式。汇率变化在短时间内无法产生必要的贸易调整,进口就得减少(贸易平衡得以恢复)通过强迫性的积累需求减弱,造成经济停滞。
  还值得挑战的是资本在国内高度自由流动的假设。这个假设巩固了其他假设,包括充分就业和贸易平衡。如果资本高度自由流动,自由市场自由贸易的政策就产生资本流向非工业化,贸易不平衡,失业,经济危机。总而言之,来自相对优势理论的自由贸易政策建议依赖一系列让人怀疑的假设上面。4
  自由贸易的优越性神话:现实的批判
  新自由主义者常常引用非常复杂的模拟研究来支持他们的观点。但是这些研究本身是存在严重问题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建立在相对优势理论依赖的同样的假设上面。对下面两个非常有名的研究的考察显示依赖这些假设是如何破坏他们研究结果的可靠性的。
  2001年布朗等(Drusilla Brown, Alan Deardoff, and Robert Stern)发表了他们的研究,声称世贸组织支持的贸易壁垒消除到2005年将让全球经济总量增加1.9 兆美元。5 他们的研究结果在2001年11月卡塔尔多哈世贸组织谈判之前被广泛刊登在媒体上。
  作为其全球经济展望系列的一部分,世界银行也试图预测贸易全球化带来的利益。2002年在《2002年全球经济展望》中它的结论是“通过降低商品贸易的关税壁垒造成的快速融合将提高增长,在2005–2015年间提供1.5兆美元的额外积累收入给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的服务自由化将提供更大的收益---也许是这个数量的四倍多。结果还显示劳动力在全国收入的比重在整个发展中国家得到提高。”6
  布朗等和世界银行的研究都是建立在可计算的笼统均衡模式的基础上,经济被一套相互连接的市场来限定。当价格变化,(在这种情况下是因为关税的变化)国内产品市场应该调整以重新达到均衡。因为经济本身通过贸易联结在一起,价格变化也被认为产生更复杂的全球性的调整,在新的均衡结果达到以前。就是在这样的模型基础上,这些研究的作者们试图决定贸易自由化的经济后果。
  这个模型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必须提出关于不同市场和不同国家的消费者行为的具体假设,包括他们的调整速度。同时还必须具有详细的全国性投入产出(input-output)表。需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为了确保他们的模型解决问题,布朗等假定每个贸易自由化的场景都有一个独特的均衡结果。他们还假定有两个输入,在每个国家的国界内都完全自由流动的资本和劳动力。而且,他们假定每个经济体总体积累性支出是充分的,自动调整的,确保所有资源的充分利用。最后,他们还假定浮动的汇率防止关税的变化造成贸易平衡的破坏。
  虽然说法不同,这些作者创造了一个模型,其中自由化不会造成或者恶化失业率,资本外流,贸易失衡。多亏了这些假设,如果一个国家取消了贸易限制,市场力量就会很快的,不费力气的鼓励资本流向新的,更有生产力的领域。而且,因为贸易总是平衡的,这个转型将产生一美元的新出口换取一美元的新进口。正如彼得•多曼(Peter Dorman)在对该研究的批评中指出的“当然,工人和政府在这样的世界根本不用担心---如果他们能够容易地在扩张和缩小经济领域间游刃有余的话。”7
  世界银行经济学家也使用可计算的笼统均衡模型在他们的研究中。在〈2002年全球经济展望〉中他们开始预测性研究“发展中国家的可能演化的基本的观点,建立在稳定参数的最好猜测上---储蓄,投资,人口增长,贸易和生产力增长。”8 这个基本观点只结合了1997年出现的“全球贸易模式”中的变化,而且用这些最好的猜测来预测2005年到2015年的经济结果。其次,他们假设2005年到2010年所有贸易壁垒取消,每年关税降低六分之一。9 最后,他们比较了自由化情景下的预测结果和来自最初的基本场景下的预测结果来决定自由化的收益。
  这个模型努力也依赖几个经不起推敲的,不切实际的假设上面。其中一个是关税减免不会影响政府赤字,他们仍然保持不变。这个假设声称政府会自动从其他领域获取新的收入来弥补关税损失。另外一个假设是关税减免对贸易平衡没有影响。最后,充分就业的存在。强烈的自由贸易偏见被假设植入到模型的核心,因而确保了亲自由化的结果。
  尽管这个偏见足以让人们放弃把这个研究结果作为政策指南的用途的努力,它的结果仍然值得考察有两个原因。第一,所谓的益处并不像人们预料的那样大,考虑到世界银行对自由化的缺乏根据的鼓吹。第二,世界银行后来的研究显示了更少的好处。在2002年的研究报告里,世界银行的结论是“按静止情况测量,2015年世界收入在贸易自由化情况下比基线情况下增加3550亿 美元。” 10 第三世界国家作为整体将获得1840亿美元,或者总体收益的52%。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得到的这1420亿美元收益是来自农业产品自由化的结果。 更加明显的是,其中1140亿美元是来自第三世界将自己的农业领域自由化的结果。 工业产品贸易自由化变成可有可无的小事情。第三世界从工业产品彻底自由化中获得的总收益只是440亿美元。
  如果我们认真看待这些数字,它们当然显示第三世界从世贸组织的协议中得到的利益非常有限。正如马克•维兹伯特(Mark Weisbrot)和迪恩•贝克(Dean Baker)在对这个研究的批评中指出的,“取消富裕国家对发展中国家商品出口的贸易壁垒---包括农业,纺织品,和其他产品---将。。。当这样的改变在2015年完全实施后,增加中低收入国家 GDP的0.6%。这就意味着在萨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国家在这样的贸易安排下在2015年获得的年人均收入不是500美元,而是 503美元。”12 而且,他们还指出世贸组织协议等贸易协议造成的损失将远远超过这个可怜的收益。
  世界银行最近的研究显示自由化的收益更少。《2005年世界经济展望》加入了新的数据让他们能够“抓住1997年到2001年相当程度上的改革(比如,乌拉圭回合谈判协议的继续落实,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和优惠贸易协议的改进。”13 结果,从商品贸易自由化中得到的静止收益总量下降到 2600亿美元(2015年和基线情况相比),第三世界得到了收益只占总量的41%。
  虽然工人阶级在资本主义全球化中待遇糟糕,许多人仍然不愿意挑战它,因为他们被所谓的支持全球化的学术观点吓怕了。但是,正如我们看到的,这些观点都是建立在理论和杜撰的假定上面,有意识地歪曲了资本主义的本质。这些虚假的玩意儿应该被批判和抛弃。
  新自由主义的现实
  1980年后的新自由主义时代的特点是低增长,更大的贸易失衡,恶化的社会条件。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The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 (UNCTAD)报告指出“对于发展中国家的整体(除了中国),平均贸易赤字在1990年高于1970年几乎3个百分点 GDP,而平均年增长率低于2%。”14 而且
  这个模式在所有的发展中国家基本上是相似的。在拉丁美洲平均增长率在1990年比1970年代每年降低3%。而作为GDP一部分的贸易赤字一直保持不变。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贸易赤字在增加。亚洲国家在80年代增长迅速,降低他们的支付赤字,但是在1990年代他们的赤字增加,但是没有取得更快速的经济发展。15
  马克•维兹伯特、迪恩•贝克和大卫•罗斯尼克(David Rosnick)对新自由主义政策对第三世界经济发展产生的后果的研究得出了相似的结论。作者指出“和人们普遍的想法相反,过去25年(1980-2005)见证了经济增长的明显减缓,中低收入国家的大部分人社会进步指标的恶化(和以前的20年相比)16
  对于那些反对主流媒体上大肆宣传的国际经济自由化的基本假设的人来说,这个结果并不让人吃惊。活跃的经济,贸易自由化帮助造成很多第三世界国家的非工业化,因此增加他们的进口依赖。因为很容易得到,又很便宜,贸易自由化鼓励奢侈品进口的增加。最后,因为吸引跨国公司将生产转移到第三世界,它同时也增加了很多第三世界出口的进口强度。出口收入不能同步增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第三世界出口的增加和竞争的激烈(由于抵消进口增加的需要)导致出口收入的下降。出口也受到经济增长缓慢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贸易保护主义的限制。
  为了保持贸易增长和经常帐户赤字处于可控制的程度,第三世界国家往往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担保下,使用严厉的措施(尤其是社会项目的残忍的削减)来减缓经济增长(和进口)。他们也拆除资本市场的限制,将经济活动私有化,放松外来资金的管理规定目的就是吸引外资来抵消存在的赤字。虽然对工人阶级和国家发展不利,这些政策正如设计好了的,是对笼统的跨国资本的利益和少量但是有影响的第三世界资本的利益的回应。这就是新自由主义的现实。
  当代资本主义的运行机制
  虽然“新自由主义”确实在很多方面抓住了当代资本主义实践和政策的本质,但是在有些很重要的方面也是存在问题的。它特别鼓励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同时存在很多的政策选择,新自由主义只是其中的一个选择的观点。如果愿意,国家可以拒绝新自由主义,推行更加社会民主的干涉性的政策,就像60年代70年代推行的政策一样。但是,不幸的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新自由主义提出的经济活动的自由化不是一个糟糕的政策选择,而是第三世界国家对资本家造成的紧张和矛盾做出的被迫性的结构性反应。换句话说,这是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本性)而不是新自由主义(一套政策选择),因此是必须挑战和克服的。主流理论家常常考虑国际贸易,金融,投资等作为单独的过程。实际上,它们是相互联结在一起的。正如上面指出的,资本家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动机强迫第三世界国家进入一个支配一切的自由化和管制消除。这个运行机制产生了严重的后果,尤其是对于第三世界国家。它鼓励跨国公司通过建立和扩张国际生产网络达到他们的目标,这导致他们对第三世界工业活动的支配,这些活动改变和融合了国界,这种方式对工人阶级的利益和社会,经济和政治需要的破坏性更大。
  在60年代和70年代,多数第三世界国家推行国家指导的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用银行贷款补贴贸易赤字。这个模式在80年代早期突然停止了,当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不稳定,尤其是美国,造成利率升高和全球性经济萧条。第三世界的借贷成本大幅度增加,出口收入陷入谷底,促成了第三世界的“债务危机”。由于偿还债务出现问题,银行大幅度减少了他们的信贷规模,造成第三世界更加严重的经济和社会问题。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第三世界国家寻找新的办法推动出口和国际资本的新来源。逐渐的,他们发现以出口为主的外国直接投资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外资竞争非常激烈。一个又一个的国家改变自己的投资管理规定,大部分的国家就是要创造一个更加自由的,管制更少的,鼓励投资的环境。跨国公司对这些变化做出积极的反应,这些变化的很多都是它们或者它们的政府帮助推动的。在1991-1998年,FDI成为流入第三世界国家的净资本的唯一最大来源,占全部资本的34%。17
  新技术让跨国公司能够降低许多产品的生产成本,通过分配和地域上的生产过程分割。因此他们利用投资把这些产品劳动密集型的部分转移到第三世界,尤其是生产或者部件组装部分。尤其对于电子和机电产品,服装,服饰,以及某些技术上先进的产品如光学仪器。结果就是建立或者扩大了数不清的垂直分工的国际生产网络,许多扩张到许多不同的国家。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据估计,根据来自一些经济合作暨发展组织(OECD)和新兴市场国家的投入产出表,建立在垂直分工生产网络的专业化基础上的贸易占据世界出口的30%,在过去的25年中增长了40%。”18
  尽管第三世界国家在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方面激烈竞争,跨国公司倾向于把投资集中在少数国家。总体上说,美国资本强调北美(NAFTA),日本资本集中在东亚,欧洲资本集中在中欧。在FDI 竞争中漏掉的国家一般来说被迫严酷地解决自己的贸易和金融问题。那些“赢得”外资的国家通常经历相对迅速的工业化转型。具体的说,它们成为主要的产品出口者,尤其是高技术产品比如晶体管,半导体,电脑,电脑部件,办公机器,电信设备,和电子机械等。
  作为这个发展的后果,第三世界占生产出口的份额从70年代和80年代的20%猛增到1990年末期的70%。19 第三世界在世界生产出口中的份额也从1965年的 4.4%增长到了2003年的30.1%。20
  主流经济学家说生产出口的增长说明了自由化的好处,因此WTO式的自由化协议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但是这个观点错误的把FDI 和产品出口当作了经济发展,因此严重歪曲了跨国公司资本积累的运行机制。现实是参与跨国公司控制的生产网络很少能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经济稳定,或者国家的发展前景。
  这个失败有许多的原因。首先,那些成功吸引外资的国家通常是在自由化或者拆除管制的经济的情况下实现的。这么做的后果往往造成本国进口竞争行业的破坏,失业率上升,进口大幅度增加,工业空洞化。第二,转移到第三世界的活动很少涉及技术和技能转让,或者促进国内工业联动。这就意味着这些活动很少能够推动全国一体的经济发展过程和互动。而且,出口的增长严重依赖进口,因此大大减少了外汇收入的增长。
  最后,跨国公司资本积累的过程让第三世界的经济增长严重依赖外来需求。在有些情况下,这个网络的最重要终点市场就是美国,意味着第三世界的发展越来越依赖美国的能力保持庞大的贸易赤字---一个越来越让人可疑的怪现象。
  很少有国家能摆脱这些问题。比如UNCTAD研究了1981-1996“7个最发达的发展中国家”:香港(中国),马来西亚,墨西哥,南朝鲜,新加坡,中国台湾省和土耳其。这些是最成功的第三世界制造业出口商,但是因为他们的出口活动是跨国公司控制的生产网络的组织下进行的。工人生活条件的改善和国家发展的收益非常有限。
  比如,作为整体的制造业平均附加值仍然连续低于制造品出口在整个阶段的价值,这个比例从1981年的76% 减少到1996年的55%。而且,虽然整体的平均制造品出口占GDP的比例急速增加,平均的制造业价值对GDP的贡献基本没有改变。21 而且,尽管作为整体制造业产品贸易基本保持了大体上的平衡直到19880年末期,但是此后进口就远远快于出口。墨西哥的经历最好的说明了这个增长战略的破产。“在1980到1997年间,墨西哥在世界制造业出口的比例增加了十倍,但是它在世界制造业附加值的比例下降了三分之一,它在世界收入的比例(按美元计算)下降了13%。”22
  中国:新自由主义的最新故事
  资本主义推动发展的失败不在于它缺少活力。事实上正相反,它活力太强了。通过加速发展和国内国际间新生产和交流的运用,这个运行机制造成了经济财富在国家间的转移,造成不断改变(萎缩)和胜利者和(不断增加的)失败者团体。它掩盖了两者之间的联系。即使东亚国家也受到资本主义运行机制不稳定性的影响,因为1997-8年的东亚经济危机摧毁了过去的“明星国家”比如南朝鲜,印度尼西亚,泰国,马来西亚等。经过迅速的和这些国家保持距离,(他们过去称赞这些国家的经济增长),多数新自由主义者现在急切的拥抱新的冠军---中国23。
  按照传统的智慧, 中国成为第三世界中最大的外资接受国,制造业出口国,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主要因为中国政府采取了建立在特权私有企业和国际市场力量基础之上的增长战略。作为对这个新战略的回应,中国的净外国直接投资从1990年的350亿美元增长到2004年的606亿美元。外国制造业分公司现在占据了中国整个制造业销售的三分之一。它们也生产这个国家出口的55%,和高科技出口商品的更高的比例。作为这些趋势的后果,中国出口占GDP的比例稳定的上升,从1990年的16%增加到了2003年的36%。24 因此,中国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依靠跨国公司控制的出口活动。
  外国投资确实把中国改变成为迅速增长的出口平台,同时有相当的国内生产能力。当然,这个增长战略的许多局限性,如本文谈到的,在中国也表现的非常明显。比如,外资控制的出口活动对国家的综合性生产和技术供应网络没有多大贡献。25 而且,因为中国继续失去计划和指导能力,中国的资源越来越多的进入外资生产网络,基本上是为了满足国外市场的需要,中国的自主发展的潜力正在消失。
  中国的增长让相对数量较少,但是绝对数量非常惊人的高收入中国人发财致富,他们享受了急剧扩大的消费机会,但是这些好处被大部分人劳动人民受剥削的现实消耗了。比如,中国自由化政策的结果让国有企业在1998到2004年裁员3000万人。由于城市两位数的失业率, 这些从前的国企工人很少能重新再就业。事实上有超过两千一百八十万的工人依靠政府的“平均最低生活补贴”生活。2005年6月,这个补贴等于每月大概19美元,对比一下,城市工人的平均月工资大概是165美元。26
  虽然新的外资支配的出口生产提供了新的就业机会,这些工作的大部分工资非常低。美国劳工统计署顾问曾经估计中国工厂的工人平均每个小时赚64美分(包括福利在内)27 在占中国出口生产三分之一的广东,制造业工人的基本工资过去10年里一直没有变化。而且这些工人中很少能够有能力买房子,获得健康卫生待遇,退休金,或教育等。28
  中国的经济转型不仅让工人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同时加剧了(也从中获得益处)在其他国家包括东亚的资本主义发展的矛盾。比如中国往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尤其是美国的出口的成功迫使其他东亚生产商退出这些市场。出于需要,他们重新定位他们的出口战略,用来生产在中国生产的出口为主的跨国公司的部件的生产。这样一来,整个东亚被结合成一个跨越国界的区域集合体,这么做的过程中,把国家的经济活动和资源从满足国内需求引向满足外来需求。经济活动和资源在跨国公司指导下被组织起来满足区域外出口市场的需要,这些公司的利益在于降低成本,根本不考虑造成的社会和环境后果。29
  东亚国家经济危机后的经济缓慢增长和导致整个区域生活水平下降的日益增加的竞争压力提供了强大的证据说明区域经济关系的新安排没有能够推动稳定的长期发展的过程。同时,中国的出口爆炸加剧了日本和美国经济的工业空洞化以及无法持久的美国贸易赤字。
  这个积累过程带来的不平衡在某些方面(经济和政治上)可能变得过于巨大,必须采取一些纠正措施。由于资本主义竞争的逻辑不受挑战,人们期待政府管理这个调整过程,改变可能恶化第三世界和发达国家工人工作条件的政策。新自由主义鼓吹者也应该拥抱这个调整过程作为“发现”下一个成功的故事的手段,又可以引用这个成功者的经验证明市场力量优越性的证据。
  我们的挑战
  正如上文指出的,用来说明自由贸易/自由市场政策将改变经济活动和关系以便让全球工人阶级收益的观点建立在歪曲资本主义本质的理论和模拟实验基础上。现实的情况是越来越多的工人被越来越团结的资本积累跨国区域过程所俘虏。虽然创造了财富,但是参与这个过程的所有国家的工人相互同情承受类似的苦果,包括失业和生活工作条件的恶化。
  工人和他们的家庭社区忙于不断增加的虽然不平衡的,对这个状况的抵制。虽然效果越来越好,这个抵抗仍然很大程度上是防御性的,政治上没有焦点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新自由主义继续提供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强大意识形态外衣,尽管事实上这个过程被设计和推动都是出于资本家阶级的利益。另外一个原因是当代资本主义的运行规律,倾向于掩盖其破坏性的本质。因此,作为抵抗活动的参与者,我们必须保证我们的斗争方式要帮助工人阶级更好的理解资本积累过程改变我们生活的本质。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说明我们面对的很多问题的资本主义根源,以及旨在推动激进的社会改革和国际工人团结的活动的重要性。
  原文注释:
  1.Quoted in Ha-Joon Chang, Kicking Away the Ladder: Development Strategy in Historical Perspective (London: Anthem Press, 2002), 15.
  2.William Cline, “Doha Can Achieve Much More than Skeptics Expect,” Finance and Development (March 2005), 22.
  3.Significantly, most neoliberal theorists do not include the free movement of people in their argument.
  4.Additional discussion of the theoretical weaknesses underlying free-trade theories can be found in Arthur MacEwan, Neo-Liberalism or Democracy: Economic Strategy, Markets, and Alternatives for the 21st Century (New York: Zed Press, 1999), chapter 2; Graham Dunkley, The Free Trade Adventure: The WTO, the Uruguay Round and Globalism—A Critique (New York: Zed Press, 2000), chapter 6; and Anwar Shaikh, “The Economic Mythology of Neoliberalism,” in Alfredo Saad-Filho, ed., Neoliberalism: A Critical Reader (London: Pluto Press, 2005).
  5.Drusilla Brown, Alan Deardoff, & Robert Stern, CGE Modeling and Analysis of Multilateral and Regional Negotiating Options, Discussion Paper 468 (University of Michigan School of Public Policy Research Seminar in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01), http://www.fordschool.umich.edu/rsie/workingpapers/
  Papers451-475/r468.pdf.
  6.The World Bank, Global Economic Prospects 2002 (Washington D.C.: World Bank, 2002), xiii.
  7.Peter Dorman, The Free Trade Magic Act, Briefing Paper (Washington, D.C., 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 2001), 2.
  8.World Bank, Global Economic Prospects 2002, (Washington, D.C.: World Bank Publications, 2001), 166.
  9.The restrictions that are eliminated include import tariffs, export subsidies, and domestic production subsidies.
  10.World Bank, Global Economic Prospects 2002, 167.
  11.This result is largely a reflection of the assumptions of the World Bank model. Because the agricultural sector in the third world is protected by relatively high tariffs and assumed inefficient, its liberalization produces the biggest gains for the third world. This view of third world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ignores all cultural and ecological considerations.
  12.Mark Weisbrot & Dean Baker, The Relative Impact of Trade Liberalization on Developing Countries, Briefing Paper (Washington, D.C., Center for Economic and Policy Research, 2002), 1.
  13.World Bank, Global Economic Prospects 2005 (Washington D.C.: World Bank, 2005), 127.
  14.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1999 (New York: United Nations, 1999), vi.
  15.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1999, vi.
  16.Mark Weisbrot, Dean Baker, & David Rosnick, The Scorecard on Development: 25 Years of Diminished Progress (Washington, D.C., Center for Economic and Policy Research, 2005), 1.
  17.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2002 (New York: United Nations, 2002), 103.
  18.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2002, 63.
  19.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2002, 51.
  20.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2005 (New York: United Nations, 2005), 131.
  21.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2002, 77.
  22.UNCTAD, Trade and Development Report 2002, 80.
  23.For a discussion of the rise of China as a neoliberal success story see Martin Hart-Landsberg & Paul Burkett, China and Socialism: Market Reform and Class Struggle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2005), especially chapter 1.
  24.Martin Hart-Landsberg & Paul Burkett, “China and the Dynamics of Transnational Accumulation: Causes and Consequences of Global Restructuring,” Historical Materialism (forthcoming 2006).
  25.Hart-Landsberg & Burkett, “China and the Dynamics of Transnational Accumulation.”
  26.China Labor Bulletin, “Subsistence Living for Millions of Former State Workers” (September 7, 2005).
  27.Edward Cody, “Workers In China Shed Passivity, Spate of Walkouts Shakes Factories,” Washington Post, November 27, 2004.
  28.For more discussion of the destructive social consequences of Chinese state policies on working people as well as their growing resistance to these policies see Hart-Landsberg & Burkett, China and Socialism, chapter 3.
  29.This restructuring is examined in detail in Hart-Landsberg & Burkett, China and Socialism, chapter 4, and “China and the Dynamics of Transnational Accumulation.”
  译自:“Neoliberalism: Myths and Reality” by Martin Hart-Landsberg
  http://www.monthlyreview.org/0406hart-landsberg.htm

七省市高干财产平均逾700万

(博讯2006年5月10日)
(争鸣月刊记者报导)全国七个省市的地厅级及以上干部个人及家属的财产,平均超过七百万元。全国党政干部已形成特权有产阶层,而地厅级以上干部已形成官僚特权阶层。
公职人员薪酬极度混乱
四月初,国务院研究室、中纪委办、中国社会科学院,完成了《全国地方党政部门、国家机关公职人员薪酬和家庭财产调查报告》。

该报告中指出:公职人员薪酬极度混乱,有关规章制度早已名存实亡。公职人员薪酬混乱,已经造成体制内部矛盾激化、利益冲突,不仅影响公职人员队伍职责、专业精神,而且积压着政治危机。

“特权有产阶层”和“官僚特权阶层”的形成

该报告指出体制内部最混乱的三大问题:薪酬、编制、晋升。

该报告披露:党政干部已经形成社会特权有产阶层,其中地厅级以上干部,已是官僚特权阶层。官僚特权阶层年收入是当地城市人均收入的八倍至二十五倍,是当地农民年均收入的二十五倍至八十五倍。

七省市地厅级及以上干部财产超过七百万

据该报告披露:全国有七省市地厅级及以上干部个人及配偶拥有财产超七百万,概况如下:

广东省,平均八百万至二千二百万;上海市,平均八百万至二千五百万;福建省,平均七百万至一千六百万;浙江省,平均七百万至二千万;江苏省,平均七百万至一千八百万;山东省,平均七百万至一千五百万;辽宁省,平均七百万至一千四百万。

七省市地厅级及以上干部拥有住宅概况

七省市地厅级及以上干部及配偶拥有住宅数及平均面积如下:

广东省,平均三点五幢,面积六百平方米至九百平方米;上海市,平均二点五幢,面积四百五十平方米至八百五十平方米;福建省,平均二点五幢,面积五百平方米至六百平方米;浙江省,平均三幢,面积五百平方米至六百五十平方米;江苏省,平均三点五幢,面积六百平方米至八百平方米;山东省,平均二点五幢,面积五百平方米至七百平方米;辽宁省,平均三幢,面积六百平方米至八百五十平方米。

以上这七省市地厅级及以上干部的子女百分之八十七至百分之九十五,在金融、地产、经贸领域工作。

全国县处级以上干部财产调查无疾而终

早在二00二年春,以中共中央组织部、国务院办公听、国家统计局的名义,在全国进行一次县处级及以上干部及家属财产自报统计,结果没有下文。原因是当年秋季要召开中共十六大和省一级党政换届工作,怕引起混乱而中止。

二00四年十二月,以中办、国办和国家统计局名义,又进行一次全国县处级及以上干吲及家属财产自报统计,至二00五年九月已经完成。在临近中共五中全会前夕,中央政治局下令不予公布。

当时,中纪委书记吴官正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阐述了不公开此项调查统计的原因:(一)怕会引发社会争议和党内矛盾激化,不利于社会稳定、发展;(二)会引发对社会主义社会制度的冲击而造成消极影响;(三)会形成地区之间、干部之间、干群之间矛盾的升级,后果严重。

地区之间干部收入的差距

据所作调查:地区之间同级干部收入的差距,高达二点五倍至八倍。如广东省、上海市公安系统、工商、税务系统,科级干部年收入十八万至二十万;而陕西省、贵州省同系统同级干部,年收入仅三万至四万。广东省、上海市厅局级干部年收入二十八万至四十五万;而山西省、江西省同系统同级干部,年收入仅七万至八万;甘肃省、青海省更少,仅五万至五万五千元。
编后议
“先锋队”──先富起来

“总设计师”在设计“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时,有一个原则是“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考其原意,大概是反对集体贫穷的平均主义,让那些勤劳而善于经营者先富起来。

但由于“坚持四项原则”,一党专政,结果是垄断一切权力的党官先富起来了。

共产党在闹革命时,声称自己是“无产阶级先锋队”。“先进性”在什么地方呢?一无所有,毫无顾虑,革命性最彻底,因为“失去的只是颈上的锁链,得到的是整个世界!”

果然,革命胜利了,得到了整个国家的一切资源。

按照共产主义原理,“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所以共产党人是最大公无私的,他们专解放别人。把全社会所有的人都解放之后,最后才解自己。

可是权力这个东西,腐蚀性最大,而且专门腐蚀掌权者。“先锋队”夺得政权之后,便忘了“解放别人”,还是先“解放自己”吧。于是“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就变成“让掌权者先富起来”了。

现在,“无产阶级先锋队”已经实现了“先富起来”的任务,彻底转化成新的有产阶级了。

什么“利为民所谋”,什么“和谐社会”,什么“中国特色”,什么“共同富裕”,通通见鬼去吧!只有“保先”是真的:保持共产党先富起来的特权地位,这才是最重要的! _(博讯自由发稿区发稿) (博讯 boxun.com)

社会写真:游艇一天观看 水质令人胆寒

(博讯2006年5月10日)
应客户的邀请,蹬上客户新买的游艇,从中堂到珠江,再由珠江往北上流溪河游玩,储备三天的消耗,因为朋友人数多而一天半基本消耗清光,沿路还要不断的补给。

今日早晨6点出发,沿途吃喝不在话下,主要游玩项目是寻找一个水质清澈的流域。12人下水游泳,共同回味童年河涌戏水的感觉。

珠江流域沿途的水质不敢恭维,几次想下水都被水面漂浮的油腥臭味吓得畏缩,游艇的主人不甘新船下水扫兴朋友的雅致,加上主人的新手驾船兴奋度非常浓烈,熟识水性流域的正驾在旁边指导着主人沿着珠江流域掌舵飞驰,目标一定要寻找一个水质清澈的流域,但行至一个叫石门返照与南海里水对岸的地方,据正驾介绍:这里是石门水厂,曾经水质清澈可现在的水面象酱醋,始终找不到一个能下水游泳的地方,大家似乎有点泄气。

游艇的主人细心问讯正驾,那里才有水质清澈的流域?正驾想了半天才无可奈何地说:自己虽然驾船十多年现在也摸不准哪个流域水质可以游泳,要不改变下水游泳,要不沿珠江北流域几个水厂附近找找。主人决定;为了不让朋友扫兴,继续沿流溪河北上找寻水厂附近清澈流域。

主人交回正驾掌舵,因为正驾对水性流域和驾船技术比较熟练,沿流溪河北上几个水厂都走过了,其水质没有一个理想,在一个叫江高镇的水面流域,河水更是臭不可闻,大家彻底泄气了!正驾对主人说:最后还有再上几海里的江村水厂流域还走吗?

主人略加思索:不到黄河心不死,上!就算是酱油缸也要染一遭。正驾加足马力继续向江村水厂流域驶去,大约用了15分钟,游艇到了江村水厂泵房,大家眼呆了!泵房侧边一条支流小河涌源源不断地向自来水厂的泵水位涌来酱油般的黑水,几个朋友看到后直想吐!主人马上喝令正驾:转舵转舵转舵!马上返航。
梦想回味童年戏水的感觉彻底破碎了,每一位朋友见到黑酱油般的水质涌向自来水厂的泵水位,想象平日所喝的自来水竟然是这般的生产,个个胆战心寒。